裴箏本就沒出宮,大長公主留她暫住一晚。白傲月請她之前,二人也正在商量怎麼和緩陛下與大將軍的關係。
聽白傲月開門見山問出口,裴箏也很直接回答:「他在你之前從未與其他女子發生過關係,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白傲月喃喃道:「那竟不是姐姐的。」
是了,她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湛凜生說的是程豫瑾也有孩子。如今想來,便是他的讀心和經驗,讓他知道「也」會有,而並不意味著這個孩子就是月份比自己大些的吧。
否則,豫瑾在這個時候也該足月生產了。如此算來,自己更應該先趕到前線去,否則恐怕又要賠掉一條性命。
如果不是她的,那麼程豫瑾一定會難產而死,若是她的,則不論是小產抑或流產,孩子都可以生得下來。既如此。還是要保著它為好。
「丞相,若朕想確認孩子是否為親生,可有什麼法子?」
「陛下不信微臣?」裴箏耳側垂落一縷青絲,她翻手勾上,難得流露幾分女兒神態。
白傲月並不打算告訴她湛凜生的事情,只是說皇室血脈不容混淆。
轉而又想到,姐姐的孩子也是皇室血脈。
裴箏低眉,目光瀲灩:「怕是要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白傲月思襯道,「這朕也曾經聽過,各取一滴血,若是兩血相和,則為親;兩血若不能相融,則非親緣。只是如今孩子還未降生……」
「穿刺取血也是可以的。但,此招非常險,容易滑胎。」
白傲月想到了那個胞宮形成比率。有了湛凜生的前車之鑑,她回頭就把設置全部都調成了左右百分之百,想來宮膜非常堅固的。若刺這麼一下,應當也不會小產的吧?
以防萬一,若是小產的話,民間素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想來如今七個多月了,也不打緊,況且還有臍血。
五日後,便是癸日,屬水。這倒有些諷刺了,程大將軍素來不慣水戰,也吃過幾次虧,難道卻與水相合?
***
白傲月和丞相是突然到的,並未提前知會大將軍。她們來得急,三日便從京都趕到了平州前線。
率先迎接的還是衛安。白傲月見他與裴箏說話的方式,兩人私交甚篤,竟不知是何時的事。衛安對於丞相,倒頗為崇拜似的。
衛安邊將人往裡請,邊道:「大軍剛征戰完,大將軍在帳中議事,故而未能前來迎接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白傲月擺擺手:「戰事要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區區接迎之禮。朕此番前來,也是慰勞眾將士,不要耽誤你們才是。」
正走到軍帳外,遠遠便看到程豫瑾在案幾後端坐,各將領分列兩側。
「從前先帝在時,帶領咱們征戰多年,也攻下不少城池。可先帝畢竟是女子,哪能有將軍今日如此驍勇善戰,大獲全勝。真可謂我朝第一人!」
程豫瑾阻止道:「過往戰績不提,打完了便從下一場仗開始。諸位切莫心浮氣躁。」
丞相看了白傲月一眼,她面色略有不虞,但轉瞬即逝。
裴箏先走上前,撩開帳簾,裡面諸將這才回過頭來,見到是白傲月進來,紛紛跪下。
程豫瑾也未料及,刺了衛安一眼:「陛下進來,怎麼不報?」
說著,從桌案後走到眾將面前。白傲月笑道:「是朕不讓他稟報的。若是你們提前知曉了,還要分出精力接待,並非朕之本意啊。」
程豫瑾略一思量,她進來之前似乎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戰袍一撩,正要行跪拜之禮。
另一副將孟虎卻擋了他胳膊一下,抱拳對白傲月道:「大將軍盔甲在身,昨夜又胎動不適,便不行這君臣之禮了。」
白傲月沒看孟虎,依舊望著程豫瑾,絲毫瞧不出波瀾地繼續笑著:「誒,大將軍勞苦功高,何用這些虛禮。眾將也都請起罷。」
眾人一同按劍起身,著實威風颯颯。
程豫瑾將主位讓給她,白傲月趁他抽身之際,低聲說道:「大將軍胎動不適,仍能騎馬作戰,真是叫朕大開眼界。」
當著眾人,程豫瑾在下首坐了,回道:「承蒙陛下關懷,臣並無大礙。」
他向來治軍嚴明,這一點,白傲月倒是不擔心的。
待眾將散去,帳內只有她和大將軍、丞相三人。
裴箏代替她,說明了來意。她並沒有說今日便是癸日,最好子時之前驗明。
程豫瑾的臉色變了幾變,難以置信緊緊盯著白傲月,她卻故意避開他的目光。
心煩意亂間,肚子又傳來一陣暴痛。其實孟虎沒誇大其實,昨夜突襲,他不慎跌落下馬。今早敵軍又在外叫罵,言辭羞辱當朝女帝,他動了氣。
他幾步上前,肚子也隨著顫了顫,扯住白傲月的手腕。丞相見狀,悄聲退了下去。
「你跟我鬧脾氣也就罷了,你怎能懷疑我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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