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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本該在顫音後飆升上去的一個音高,卻被雀回唱啞了。

白瑩星準備往台上扔的金瓜子,也被重新抄回了袖中。

冷汗順著雀回的後頸滑進戲服領口。他能聽見後台傳來雜役慌亂的腳步聲,有人碰倒了銅盆,叮噹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台下傳來第一聲嗤笑,像是火摺子擦過浸油的棉芯,轉瞬燎成一片。

一次啞嗓並不打緊,可雀回遲遲調整不回來,荒腔走板,台步凌亂。五六句之後,莫說是高音了,就連正確的音調他都跟不上。

琴師已經拉過好幾次過門了,雀回仍沒有找回自己的唱詞。

他沒經歷過這樣的情況,往常就算是稍有不妥,也很快能靠耍寶撐回場面。現在,他越耍寶,台下越混亂。

索性,他站在台中央不動了。

一位坐在前排的老戲迷突然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這演的是什麼玩意兒?這也叫戲?」他的話一出,台下的觀眾紛紛附和,一時間,噓聲四起。

「退錢!」前排穿葛布短打的漢子猛地站起來,手裡還攥著半塊咬出牙印的柿餅,「老子攢了三個月銅板,就為看這個?」他揚手將柿餅擲向戲台,暗紅的果肉在雀回雪白的雲履上炸開,像潑濺的血。

二樓雅間的珠簾突然叮咚作響。雀回餘光瞥見那片孔雀藍的衣角——德昭翁主今日特意換了民間裝扮,可發間那支九鳳銜珠步搖仍在燈下閃著冷光。一個月前正是這位翁主一擲千金,將他一舉托上師兄的位置。

「班主呢?」雀回聽見身後傳來琴師顫抖的氣音。七寶月琴的絲弦應聲崩斷,琴師的手指被劃出道血痕,在雀回繡著白鶴的廣袖上洇出點點紅梅。

台下騷動愈烈。穿綢衫的茶樓老闆正弓著腰穿梭在八仙桌間,給幾位戴紗帽的貴人斟酒賠笑。雀回認得其中那個蓄山羊須的——他是翁主府上的幕僚。此刻那人正用摺扇半掩著臉,對身邊人說:「早說過戲子無情,翁主偏要學那烽火戲諸侯……」

雀回的喉嚨突然火燒般疼痛。方才唱到「願作雙飛燕」時他就覺得不對勁,此刻連最簡單的開口音都發不出來。他看見台側候場的師妹死死攥著幕布,貼了翠鈿的額角滲出細汗——接下來本該是她扮的花妖登場,可眼

下這情形……

「啪!」

二樓雅間飛出一盞青瓷茶盅,正砸在雀回腳前三寸。碎瓷濺起時,他看見德昭翁主身邊那個穿絳色比甲的侍女收回手,腕間金釧在燈籠光里劃出一道弧。全場倏地一靜,連舉著銅錢要往台上扔的醉漢都僵在原地。

「接著演。」

清冷的女聲像把冰刀剖開滿室燥熱。雀回看見德昭翁主扶著侍女的手起身,孔雀藍的織金緞子掃過雕花欄杆。她今日未施脂粉,眉眼在珠簾後顯得格外鋒利,「本宮記得第三折,花妖該現原形了?」

師妹突然衝上台,按住雀回顫抖的手腕。琴師沾血的手指在斷弦上重重一划,竟用月琴奏出裂帛之音。雀回突然懂了——他反手扯開雪白的外袍,露出內里猩紅的中衣。這本是備著謝幕時討賞的噱頭,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

台下一片譁然。

雀回將撕碎的白袍拋向空中,踩著鼓師即興撥出的鼓點旋身。沒有唱詞,他就用衣袖翻卷出鶴唳九天的姿態;失了嗓音,他便以足尖點地模仿驟雨打荷。當師妹終於顫抖著唱出花妖的訣別詞時,雀回正將紅綢纏上脖頸,在窒息般的寂靜中演繹魂飛魄散的瞬間。

二樓傳來三聲擊掌。德昭翁主的金護甲叩在沉香木欄杆上,每一聲都像催命的更漏。「賞。」她說得輕描淡寫,身後侍女已經捧出描金漆盤,滿滿當當的,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茶樓老闆的膝蓋磕在青磚地上的聲響格外清脆,看見自己汗濕的鬢髮在地面映出蜿蜒的痕跡。這些銀錢足夠買下整條街的戲班子,可他分明聽見翁主轉身時飄來的一句耳語:「啞了的雲雀,還能算祥瑞麼?」

接下來,便輪到隨雲樂,他在這場風波中,始終保持著冷靜。全場掌聲雷動,可他也依稀聽見人群里有人大聲叫著,不讓旁邊的人鼓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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