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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過日子,這樣的念頭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以前只覺得要建功立業、開疆拓土。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從來沒有「過日子」這個念頭在自己的腦海中。

每日便是做飯、勞作、休息、穿衣,這樣的生活她能過得來嗎?

第58章 第58章天剛蒙蒙亮,東廂房的窗

……

天剛蒙蒙亮,東廂房的窗紙上凝著露水。赫連漠是被槐花餅的香氣勾醒的,睜開眼時,枕邊還留著白傲月壓出的凹痕。

他趿拉著布鞋往灶房走,正撞見白傲月踮腳往竹匾上碼餅子。晨光從她鬢邊漏進來,碎花布圍裙的系帶在後腰打了個歪扭的結。案板邊擱著竹籃,裡頭還躺著幾串帶著露水的槐花。

「又起這麼早。」赫連漠順手替她捋開垂落的碎發,指尖蹭到微涼的耳垂。白傲月也不回頭,就著他在灶膛前坐下添柴的響動,把最後幾片槐葉從麵團里挑出來。

鐵鍋里騰起的熱氣裹著兩個人的影子。白傲月忽然「呀」了一聲,原是赫連漠往她嘴裡塞了塊剛出鍋的餅。燙得她直吸氣,卻捨不得吐,鼓著腮幫子瞪他。赫連漠笑得露出白牙,順手抹掉她嘴角的油花。

日頭爬上房檐時,院裡曬的蘿蔔乾已經鋪成金燦燦一片。赫連漠蹲在菜畦邊翻土,聽見木桶晃蕩的水聲由遠及近。白傲月綰著褲腿過來澆水,細腳踝上還沾著泥點子。

「當心曬著。」赫連漠直起身,草帽檐在白傲月頭頂投下圓圓的陰涼。他後頸的汗順著脊樑往下淌,在粗布褂子上洇出深色痕跡。白傲月把葫蘆瓢擱在壟邊,伸手替他捲起汗濕的袖口。

鋤頭磕著硬土,突然「叮」地撞出個銅亮物件。赫連漠用衣角擦去上頭的泥,是枚生了綠鏽的彈殼。兩人對著這個戰火的遺物愣了愣,忽然都笑起來——去年開春墾荒時,他們在這片地里挖出過三枚啞彈,倒把來幫忙的鄉親們唬得夠嗆。

「那會兒你在林子裡給我擋槍子兒,血把雪地都染紅了。」白傲月用鏟子尖戳著土坷垃,聲音輕得像說給自己聽,「現在倒好,連個螞蚱都能把你嚇一跳。」

赫連漠把彈殼揣進兜里,故意把鐵鍬掄得呼呼響:「昨兒是誰讓耗子驚得躥上炕頭的?」話音未落,後腰就挨了不輕不重的一鏟柄。

日頭西斜時起了涼風,老槐樹在院牆上搖著碎銀似的影子。白傲月枕著赫連漠的腿打盹,蒲扇在她臉側慢悠悠晃。赫連漠望著天邊火燒雲,忽然覺著膝頭一沉——原是白傲月翻身把臉埋進他衣褶里,發間槐花香混著皂角味,熏得人眼皮發澀。

蟬聲忽遠忽近地浮著。赫連漠伸手去夠石凳上的茶碗,動作輕得像在敵占區摸槍。茶早涼透了,碗底沉著兩朵舒展開的野菊。他望著白傲月隨呼吸起伏的肩頭,忽然想起開春那夜,她攥著他衣襟哭得喘不上氣,說夢見他又被圍在雪山上。

暮色漫過門檻時,白傲月在炊煙里直起身。圍裙兜著剛摘的豆角,青翠的藤蔓纏過她小臂。赫連漠往灶膛添了把柴火,看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鐵鍋里的棒子麵粥咕嘟作響,混著柴火噼啪聲,竟比軍號更讓人心安。

槐花餅的香氣裹著晨霧在窗欞上結出細密水珠。赫連漠翻身時摸到被褥里未散的體溫,聽見外間竹匾磕碰的輕響。他眯著眼看那道纖瘦的影子映在紙門上,青布衫袖口磨出的毛邊都浸在暖黃的光暈里。

灶膛里新添的松枝劈啪炸開火星。白傲月正在揉第四遍麵團,掌根沾著麵粉在案板上碾出月牙痕。昨夜泡發的野山菇在陶罐里咕嘟作響,混著新碾的玉米碴熬成金黃的粥。她踮腳去夠樑上懸的臘肉時,忽然被一雙帶著薄繭的手圈住腰身。

「當心閃著。」赫連漠的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下巴輕輕蹭過她發頂。白傲月耳尖泛紅,卻梗著脖子去夠竹鉤:「昨兒三嬸送來的,說是秋後醃的...」話音未落,臘肉已經落進赫連漠掌心。他順手掰了塊焦脆的餅邊塞進她嘴裡,燙得她直抽氣。

槐花落盡的第七日,蟬聲像燒紅的鐵釘扎進青石板。白傲月蹲在井台邊淘米,水桶剛拎上來就浮起一層白霧。她撩起汗濕的劉海,望見赫連漠赤著上身在後院劈柴,肩胛骨隨斧頭起落繃出鐵弓似的弧線,舊傷疤在日頭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歇會兒喝碗薄荷水!」她朝樹蔭下喊,話音卻被突然炸響的蟬鳴吞了。灶台上藍邊粗碗裡沉著幾片薄荷葉,是昨兒傍晚從河灘采的,葉脈里還凝著夜露的涼氣。

赫連漠應聲過來時,汗珠子正順著鎖骨往下滾。他接過碗卻不急著喝,先往白傲月頸後貼了貼冰涼的碗沿,驚得她縮脖子笑罵。碗沿凝的水珠滑進她衣領,在月白衫子上洇出小片暗痕,像朵將開未開的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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