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郡王來信了。」

把心形的樹葉夾在書本內，姜南溪道：「念。」

張開信件，宋至念道：「吾妻南溪可好，為夫已經將木蘭坡拿下，如今夜塌孤枕難眠，望吾妻前來共枕合歡，為夫靜候。」

聽完信件的內容，姜南溪忍不住一笑：「沒了。」

「信上就寫了這些。」念完肉麻的話，宋至覺得郡王平日裡的佻達放浪變得悶騷不少。

木蘭坡拿下，大虞的防線便守住，姜南溪道：「準備下，我即刻出發木蘭坡。」

宋至跟上主子的腳步問：「主子，哈爾將軍明日便到冠陽城，您不等他來嗎？」

「哈爾將軍是帶著王爺的旨意前來交戰地坐鎮，我不參與軍務，讓蘇妖將軍跟哈爾將軍對接就好。」

「明白了，屬下立即去準備。」

走在城牆的台階上，風吹得姜南溪衣袂飄飄，她看著街上行走的百姓，陽光灑在屋頂，融化了冬日的冰雪，幾名孩童正在屋檐下嬉鬧，遠處的煙囪里升起裊裊炊煙，冠陽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

凹凸不平的馬道上，顛簸的馬車讓姜南溪頭暈目眩只想作嘔，在車輪陷入一個大坑停滯不前後，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問：「宋至到哪了？」

騎著馬走來，宋至道：「主子，一半的路程都沒到了。」

看著遠處的烏雲似乎要有場大雨，姜南溪走下馬車：「趕緊寫信給朱晴，讓她找人修馬道，快顛死我了。」

宋至騎著馬到覺得還好，因此問：「主子要不您也騎馬，騎馬沒那麼顛，還能趕在日落前抵達前面的驛站休息。」

看著陷入泥坑裡的馬車，姜南溪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說完又問，「前方的驛站還開著嗎？」

「已經荒廢了幾年，不過還能歇腳。」

攏好大氅躍上馬背，姜南溪看向前方：「宋至你隨我先行，其餘人把車輪修好後到前方驛站匯合。」說完揚起馬鞭，騎著馬往奔去。

春日裡的北境厚厚的積雪逐漸融化，草野逐漸復甦，露出一絲絲嫩芽。

馬蹄踩在泥濘的道路上濺起塵土飛揚，姜南溪勒緊馬繩終於在日落前抵達了荒廢的驛站。

近衛們正在收拾落腳處，姜南溪看著荒蕪的驛站，從殘留的院牆跟房屋便能想像得到從前這裡是如何的繁華。

落腳處已經整理出來，宋至走來道：「主子，休息的地方收拾好了，您先休息吧，明早再出發，午時便可抵達木蘭坡。」

聞著屋內傳來的烤肉跟芋頭的香味，姜南溪問：「你們去打野味了？」

「老潘剛獵到一隻兔子，正烤著呢。」

走進收拾乾淨的驛站，看著正在烤肉的潘傑，姜南溪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包：「我這有些香料，灑在兔肉上能去腥。」

潘傑恭敬地接過香包，並問：「主子您隨身還帶調料呢？」

「碰巧帶在身上。」說著，就看到一名近衛拿著一條蛇走了進來。

潘傑看著有手臂這麼粗的蛇，有些驚呼：「如今雪還沒化，李老二你上哪抓到的蛇。」

李二回道：「就在我們剛來的路上撿到的，你們說邪門不邪門，這麼冷的天居然有蛇，還有不少毒蟲也死在路上。」

「這不會是一頭蛇妖吧，李二你趕緊放生，小心遭到報復。」

姜南溪看著明顯是在冬眠卻不知受到什麼擾動而被迫出洞的蛇道：「可能是周圍發生了什麼事，讓這條蛇被迫終止了冬眠。」

蛇極度怕冷，現在大雪未化什麼危險能讓蛇不顧安危出洞，宋至立即警惕起來，並吩咐：「你們幾個看看周圍有什麼異常，今晚務必打起精神來。」

看著表情認真的宋至，潘傑同樣收斂起剛才的笑意，整個人默默退到後方，成為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李二也同樣跳上房梁瞬間沒了蹤跡。

面對近衛們如臨大敵的動作，姜南溪道：「小心為上。」

———

後半夜，大雨傾盆而下。

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姜南溪在草堆上翻了個身，一旁的火堆還燒得正旺，守在門邊的宋至看著醒來的人問：「主子可是睡不著？」

外頭漆黑一片，唯有雨聲傳來白噪音，姜南溪見宋至依舊穿著萬年不變的青衫，忍不住問：「你真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