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拉泰將軍可是東蘭第一勇士！」

「誰知道川北原還有誰在呢。」

———

歲星西垂，浩蕩的東蘭騎兵如同巨浪般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沖向北境軍駐紮的營地。

王輝嚴陣以待，在得知這次東蘭夜襲的隊伍里還有馴鹿騎兵跟三萬兵力時，忍不住對著蒼天怒罵了幾聲。

聽完他的罵聲，一旁的另一位副將卻笑道：「怕什麼，有馴鹿跟三萬兵力，說明是檀於仙親征，那不正好砍下她的腦袋，拿個一等功封王封侯。」

看了眼身邊的同僚，王輝道：「你倒是真敢想啊，檀於仙是誰，大帥十多年的勁敵，你說砍就砍。」

「想想又不花什麼錢！」說完，便看到前方浩浩蕩蕩的東蘭騎兵，立即拔出佩劍大聲道，「列陣，出擊！」

兩股陣型交鋒，如同清與濁的浪潮匯聚拉成長長的潮汐線，戰鼓越發激烈，號旗不斷揮舞，廝殺聲響徹寰宇。

第111章 仙落一位女君的隕落

寒風過境，一抹溫熱的鮮血模糊了王輝的視線。

身下的戰馬早已精疲力盡，敵軍的飛砣陣仍密密麻麻砸來。

撲哧一聲血花在身前崩開，身邊的小兵又倒下一個，才擦乾臉上的血跡，敵軍的箭鏃又射來，為此王輝狼狽摔下馬背。

省著力氣沒有罵娘，在親信校尉的攙扶下起身：「他娘的，這次東蘭來了幾萬人！」

校尉同樣一身的血，脫掉手腕上纏著的繃帶道：「最少一萬人。」

「一萬人！」看著遠處仍源源不斷衝來的敵軍，王輝握緊長劍削斷一名偷襲敵軍的腦袋，「傳令下去，讓號旗指揮隊伍分散避開飛跎的攻擊。

校尉同樣揮劍上前，救下一名小兵：「將軍，我們的號旗手已經折損了三人，現在根本沒法指揮。」

「艹！」王輝還是沒忍住罵了幾句髒話，「我親自去揮旗。」

看著山坡上衝來的敵軍，校尉咬牙道：「將軍您應該去後方坐鎮指揮，而不是上陣殺敵。」

翻身準備上馬，王輝道：「都這個時候了，坐鎮指揮有什麼用，以號旗為指令作戰比坐鎮後方更有用。」說完策馬奔馳沖開敵軍隊伍。

身下的戰馬不斷咆哮，耳畔是呼嘯而過的北風，當王輝站在號旗所在的位置時，才看清戰場的慘烈。

敵軍如暴雨般的箭矢飛掠穿透士兵的鎧甲，飛濺的血水在空中如同鮮花般盛開，聲嘶力竭的吶喊聲衝破天際，引來一群禿鷲在空中盤旋發出陣陣嘶啞聲，令人毛骨悚然。

而大地之上，血流漂杵屍橫

遍野，瀰漫的硝煙遮住晨曦的微光，熊熊火焰映照著天際一片血紅，還未落下的殘月懸掛在空中，將地上坑窪的血池映得斑駁昏暗。

無數的斷戈殘劍矗立在地上失去寒光，失去主人的兵器如同一座座墓碑無聲哀鳴，遠處傳來狼群的咆哮，此刻人間地獄，屍山火海具象化。

這片戰場曠野待到多年後，便會成為，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①的荒蕪之地。

燃燒的灰燼從空中飛落，王輝視線逐漸模糊，隨著激昂的號角聲響起，敵軍如同潮水般迅速湧來，一座座巨大的車弩出現在山坡之上，車弩之後是東蘭的馴鹿騎兵。

馴鹿圍成一個大圈，圈內是被保護起來的東蘭主帥---檀於仙。

聞著空氣里愈發濃郁的血腥味，王輝看著鹿群中央的檀於仙，猩紅著雙目抄起倒地的號旗開始指揮士兵分散撤退，號旗在風中飛舞，鼓聲跟號角聲為令，北境軍開始撤退。

若是要選擇一個人背下懦夫的名聲，他王輝願意做那個罪人。

敵眾我寡，再戰下去，他們只會全軍覆沒。

一支長箭從車弩上射出，穿過千軍萬馬朝著王輝而來，面對死亡的降臨，他選擇迎面而上，奮力揮舞著號旗，隨著箭矢越發靠近，他感覺自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長箭插在腳邊，號旗倒地覆蓋在他身上，看著出現的身影，王輝驚訝不已：「將軍你怎麼來了！」

忍著身上的痛，照日以長劍撐地抵住身體，面無表情：「王輝，你忘了我下的軍令嗎？我們不能退！」

看著將軍透過鎧甲而流出的血，王輝悲痛萬分：「可是將軍我們打不贏啊，敵軍有三萬人，我們才不到一萬的兵力，打不贏的。」

眼神冰冷地看著下屬，照日提起長劍：「王輝未戰而怯，即刻趕出北境軍，永不錄用。」說完揮劍殺敵。

面對將軍帶傷殺敵的動作，王輝咬牙跟上：「將軍，您就算要革我的職，把我趕出北境軍，也等我殺光東蘭人再說。」說完舉起號旗，以旗杆變搶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