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今雙手布滿傷口跟老繭,青絲泛白,臉上長滿黃斑,背脊變得有些彎曲的婦人,趙北岌差點沒認出,她是曾經的大理寺少卿王霽的夫人,王閣老的媳婦。
趙北岌問:「夫人怎麼會變得如此?」
王家即使被抄家,但閣老的學生遍布天下,怎地都能庇佑王家女眷,孫氏卻受此磋磨,實在不該。
即使背脊被折彎,即使被折磨得身心俱疲蒼老不已,孫氏依舊落落大方,輕輕福禮道:「見過郡王殿下。」
「夫人不必多禮,倒是你們受累了。」說著忍不住問,「你們在這住下多久了。」
孫氏回道:「我們剛被贖回,三天前在此落腳。」說完請趙北岌入廳小坐。
在屋內坐下,趙北岌愧疚自責:「王家被抄家時,本王正在北境無法趕回,以至於沒能救下閣老,此事是趙家欠王家的,也實在對不起夫人。」
想到父親的死,孫氏看向一旁的王氏道:「父親選擇以身殉國,是為了天下百姓不再重蹈前朝的兵燹之禍,如今殿下在北境打了勝仗,收復了邊境九部跟東蘭,父親泉下有知,也算對得起太祖當年的囑託了。」
提到父親,王氏便忍不住流淚,她為孤三十幾載,好不容易與家人團聚不到半月,便是生死離別。
她親眼看著父親一頭撞死在丹鳳門前,看著哥哥受盡折辱關入天牢,她尋了一輩子的家就碎在了眼前。
王氏看著嫂嫂受盡苦難的雙手,言語激動:「世
家為了除掉父親,強行給父親和大哥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煽動太學學生辱罵父親,更有甚者,一名學生當街刺殺父親,父親受了傷,卻放過了那個學生,還好言相勸,可那名學生第二日便被人發現死在蘭池,身上留著遺書,說是被父親迫害,走投無路選擇自盡。」
「大哥為了替父親洗清罪名,四周奔走,尋得鐵證,證明學生的死於父親無關,卻被御史台上書參了一筆,說大哥以權謀取私為父親掩蓋罪名,還牽扯出之前大哥判定的案子,說他誤判了許多案子,錯殺了很多人...」
「我雖不識幾個字,但也知道,大哥從前判的案子,那些兇手皆死有餘辜,之所以引起如此大的反抗,只因那些人都與世家有關,有些甚至就是世家子弟犯罪被大哥判刑。」
「王家股肱之臣,卻落得如此下場,天道不公!」
......
聽完淮南跟世家在京畿的所作所為,趙北岌臉色陰沉如鐵:「閣老是大虞的定海神針,有他在,大虞不會衰敗得如此迅速,世家跟淮南為何不折手段也要致閣老於死地?」
想到那些陰暗的日子,孫氏道:「那段時間,整個京畿人人自危,尤其是淮南帶著南伯侯將京畿封鎖後,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所有人恐慌。」
「後來王家被禁足,前腳父親跟夫君被分別帶走,後腳禁軍衝到家裡四處翻動,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再後來王家被抄家,我跟成碧沒入為奴,我被發賣到戶部尚書府上干粗活,成碧被發賣到一家富商府上,三日前才輾轉被贖回。」
閣老在世時,身為戶部尚書的青夢之一直被壓制,他與閣老一向政見不合,孫氏被沒入青家為奴,趙北岌相信這是青夢之徇私故意為之。
想到在青氏的那半年,孫氏亦忍不住渾身顫抖,繼續道,「原本我是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東西的,後來我偷聽到青夢之的夫人跟她兒子的談話,我才知道,他們一直在找的東西是什麼。」
能讓世家跟淮南大費周章找的東西,一定不簡單,趙北岌問:「他們在找什麼?」
「玉璽。」
說到玉璽,趙北岌才想起,陛下身體一直不好,從前朝政大都是閣老跟幾位內閣大人共同商議後向陛下稟明,陛下若是無異,便會批紅准許,而玉璽的象徵則是在詔書上。
世家跟淮南想要偽造詔書,除了閣內的批紅跟代表陛下的印章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玉璽。
找不到玉璽,詔書則無效。
這才是世家跟淮南要致閣老於死地的原因。
趙北岌問:「玉璽如今在何處?」
「在知妤的陪嫁里。」
昌寧侯府上!
趙北岌瞬間一驚:「此事王小姐知道嗎?」
點點頭,孫氏道:「知道,但知妤沒讓喬家的人發現玉璽的存在。」
趙北岌問:「玉璽是如何跑到王小姐身上的?」
那段時間整個王家都處於兵荒馬亂中,尤其是一些落井下石之人,看到王家衰敗後,便想要拿捏羞辱王家的兒女。
孫氏道:「父親殉國,夫君被關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打起知妤的主意,甚至打算強娶豪奪,景兒為了姐姐的婚事,跟人打架,反被人構陷差點入獄,那時我就知道,沒有人敢保下王家女眷,為了不讓知妤受到牽連,我本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家將她嫁了,誰知竟無人敢娶知妤,就在我們全家女眷皆要沒入為奴的前一晚,昌寧侯夫人親自登門,說要為兒子娶知妤做續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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