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的鄧先生,聽聞荄州之亂、閆兆吉身亡的消息後,也嘆了口氣。
只怨自己出發以前沒有忌嘴,因此在來路上腹瀉,耽擱了到達的時間。
他本是同閆兆順一起,從杭州府出發的,結果卻比閆兆順晚了近半個月到達,就是因為路上身體不適,才拖了時間。
閆兆順聞言,自然出聲安慰道:「這事不怪先生,誰也想不到荄州城中,居然會有晉朝的刺客!」
鄧先生也是奇怪:「此事確實有些蹊蹺,不過荄州原本就是晉朝的領地,或許是上次我們拿下後,城中還有晉朝殘留的勢力?」
閆兆順也是這樣想的,不然無法解釋荄州城中的民亂,怎麼如此湊巧的發生,又發展得如此迅速。
兩人探討了一下當日的情形,又議論起了現在的問題。
「三弟的遺體還在荄州,我想儘快將他弄回來。」
閆兆順說著,雙目發紅道:「何征那該死的莽夫,竟然敢侮辱三弟的屍首,我遲早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此刻深悔自己當初沒有聽三弟的建議,將何征處死,讓他找到機會逃脫。
鄧先生聞言,再次嘆息道:「這件事何征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但是如今我們一時片刻恐怕也難以拿回荄州。」
這個閆兆順自然也知道,如今荄州城中的齊軍幾乎全軍覆沒,剩下他帶領的人,在經過上次一戰後,也有所損傷。
如今他們能動用的人馬,只有不到二十萬。
想要從五十萬晉軍手中拿回荄州城,恐怕難如登天。
不但如此,等到晉軍在荄州城中安定下來後,估計他們很快連此處也呆不住了,整個荄州府要不了多久,也會都落入晉軍手中。
這樣一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拿回荄州城,更不知道閆兆吉的屍體,還能不能留到那個時候。
閆兆吉是閆兆順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們母親早逝,父親忙著差事。後院被閆雋的寵妾掌控,閆兆吉幾乎是閆兆順親自拉扯大的,兩人感情之深,比之一般兄弟更甚。
「我一定要為三弟報仇,將荄州重新奪回來!」
鄧先生看著閆兆順目眥欲裂的樣子,心中深深地嘆息一聲,半響才道:「想要儘快拿回荄州,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閆兆順瞬間雙眼發光,死死地盯著鄧先生。
鄧先生咳嗽了一聲,不答反問道:「聽說世子前些日子,在荄州境內收留了許多流民?」
閆兆順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前段時間,時局還沒有變得像如今這樣糟糕。他想著今後荄州還會是自己的地盤,要是讓百姓都跑走了,留下一片空地,也是無用,所以才會收留難民,派人救濟。
「難道這些難民能派上用場?」
閆兆順見鄧先生突然提起這些難民,不由得猜測道。
鄧先生點頭,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地平靜道:「戰亂後,死傷過多,往往會有瘟疫流行,如果我們在退出荄州後,將患了瘟疫的難民放入荄州,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晉軍就能不攻自破。」
「瘟疫?」
閆兆順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心中知道這可能是齊軍能夠以最小損失,最快拿回荄州的最佳辦法了。
「可是,哪裡去找患了瘟疫的人呢?」
鄧先生神秘笑道:「這個就不勞世子費心了。」
說完,他抬眼看著閆兆順道:「不過此計甚毒,用與不用,還請世子謹慎抉擇!」
閆兆順面色沉重,半響沒有開口。
瘟疫。
閆兆順清楚這兩個字的危害,更知道他如果下了這個決定後,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但是他們今年先失襄州,再失荄州,不說晉朝的勢力進一步擴大後,會不會再入侵齊國的領地,就是父親那邊恐怕也難以交代。
他身為嫡長子,世子之位雖然不可動搖,但是他的二弟可是也一直對他們兄弟手中的兵權虎視眈眈呀!
還有他的那位新夫人,寧國的寧王殿下!
要是齊國勢弱,就算是已經聯姻,他也不敢保證寧國就不會再起異心。
要是因此兩國聯盟再破,齊國就真的再無翻身之日了!
想到最後,閆兆順終於艱難地點了點頭。
「就按先生說的去做吧!」
「是!」
「務必弄得隱秘一些,不要泄漏了風聲!」
「是!」
一日之後,齊軍從弛城縣退兵。
半個月後,晉軍一路毫無阻攔地拿下了荄州剩餘諸城,齊軍被逼退守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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