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后唯一的兒子,現任皇帝自小帶在身邊培養的愛子,登基後便將其封為皇儲,毫無懸念的下任皇帝。
她欣然將手搭上棠溪晟的掌心,「當然,殿下。」
祁煥微抿著唇,腳跟向後,結實踩在地上。
不遠處的玉溪澤噸噸噸灌下一杯翡翠葡萄酒,對應豫惡狠狠道:「她竟敢耍我!我待會兒要去和她跳舞!」
應豫斜眼看過來,不是很懂這兩句話的前後邏輯。
玉溪澤冷哼道:「你也去!累死她!叫她出洋相!」
應豫:「……」
覺醒了純血饕餮的擬態天賦者,應該不至於跳幾支舞就累趴下,更別提在這種場合出洋相。
他拒絕做無用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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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偷什麼懶?」姬司諭端著兩杯酒走過來,把其中一杯遞給姬青池。
姬青池正坐在人工湖旁的假山陰影里,對著湖面粼粼的波光出神,聽到他的聲音後,收回思緒接過酒杯,答道:「吵。」
他歷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遑論是宴會這樣喧鬧的場合。
交際、尬聊、虛與委蛇,他全都不喜歡。
姬司諭示意他往旁邊挪一點。
姬青池分給他半塊岩石,「你不去邀請青沅跳舞嗎?」
姬司諭:「我怕她踩我的腳。」
姬青池下意識彎了下唇,「她應該沒那麼壞心眼。」
「那我看你和她跳舞的時候,冷汗都快下來了?」姬司諭一針見血道。
姬青池:「……」
冷汗不至於,但跳完之後的確是鬆了口氣。
他思索了幾秒鐘,不太精確的形容道:「可能心態還沒調整過來。」
任誰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印象中乖巧可愛的妹妹上演全武行,單方面暴打自己平時恨不得躲著走的麻煩精弟弟,都得懷疑是不是見了鬼。
姬司諭沒有回話,而是把空酒杯放在一邊,脫下禮服外套放到身旁,只穿著單薄的襯衫躺倒在岩石上,望著天邊盈盈的弦月。
這麼一瞧,仿佛他才是受不了喧鬧又虛偽的宴會,跑出來躲懶的人。
靜謐的湖畔,鈴鐺低著頭啃咬鮮嫩的青草葉,卻也不吃,嚼吧嚼吧兩下又吐出來,看到漂亮的小野花,又會湊過去嗅一嗅,然後避開它,去啃另一邊草地上的嫩葉。
有鯉魚悄悄把腦袋探到湖面,一口咬住被風吹到湖裡的樹葉,不待月光照亮它的位置,便把腦袋縮了回去,咕嚕咕嚕吐出兩口泡泡。
無聲的沉默了一會兒,姬青池垂下眼帘道:「你早就猜到她故意惹怒青瀲的目的了?」
姬司諭沒有正面回答:「妹妹啊,聰明得很。」
再嚴格完美的教育,也比不過親身去獲取那些經驗和教訓。
姬青瀲連紙上談兵都玩不明白,怎麼可能幹得過真刀真槍的姬青沅?
她做一件事情,絕不能留下給人攻訐的把柄,更別提她剛回天都星,每個人都在用審視的目光看她,想知道她有幾分能力,想知道她是否有資格成為天都姬氏的繼承人。
母親是這樣,整個饕餮軍團也是這樣。
無人在意她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只想看她配不配得上姬青沅這個名字。
不管是一無是處,還是驚才絕艷,只因覺醒了純血饕餮擬態,那些目光便不可能移開。
當然,平庸有平庸的活法,卓越有卓越的追求。
姬青沅選擇了後者。
她需要一個走入饕餮軍團眾士兵視野的機會,但又不能直接去接觸他們,免得讓人覺得急功近利,還沒學會走就想跑。
而她不久之後便要入學星曜軍校,留在天都星的時間有限,所以需要儘快在饕餮軍團的士兵心目中留下較好的印象。
至於等她從星曜軍校畢業再著手此事,那就太晚了。
時間可以培養認同感,與姬青池和姬青瀲相比,她最弱勢的便是時間。
正巧這個時候,完全把喜怒二色放在臉上的姬青瀲一腦門撞在她面前。
她傻了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墊腳石,只是每天去馬場挨一頓罵就讓饕餮軍團熟知且抱有期待的姬青瀲成了自己的對照組。
人啊,就怕對比,更別提她還擁有純血饕餮血脈這樣的逆天優勢。
人心理所當然倒向她,對姬青瀲逐漸失望的饕餮軍團士兵開始對她萌生期望。
可這樣還不夠。
激怒姬青瀲讓他自毀長城的手段不算高明,聰明人稍微動點腦子便能看出來。
本就對她抱有審視目光的人會覺得她是不是在外面學壞了,一心只想著權力地位,絲毫不顧念手足之情,才能把孿生哥哥當成墊腳石踩,也理所當然對她有了偏見,這種情況在高級軍官中會更加明顯。
是以,她不能只做到這裡,還要徹底抹殺產生這種偏見的可能性。
姬司諭問道:「你覺得青瀲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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