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時一沅單手抱胸,托著下巴露出思索之色。
她的視線一寸寸掃過附著在巨蛇虛影身上的黑色星力,想起了從魁梧男人的空間指環里發現的黑鱗木匣。
盤踞在令牌上的黑色星力與此時纏繞在羊毛卷青年擬態上的黑色星力如出一轍,但她從令牌身上感受到了被深淵凝視的危險,巨蛇虛影卻未給她那麼強烈的威脅。
只是借用了部分力量嗎?
這種加強戰力的狀態,倒是與擬態圖騰提升戰力的情況頗為相似。
難道令牌是某種擬態力量的承載物?從七十二這個數字上看,應該不止一枚,且數量不少。
她思索時,前方的戰鬥並未停止。
巨蛇虛影不甘受到來自螣蛇圖騰的上位壓制,對著它發出憤怒的嘶吼,竟隱隱與螣蛇虛影形成對峙之勢!
不算寬大的地下室難以容納飛旋的黑鱗長鞭,鋒利的鱗刃穿透祁煊身後的石牆,鑿出一個深深的大洞!
碎石飛濺,在黑色星力的裹挾下化為最鋒利的暗器,盡數沖向將要再起攻勢的祁煊!
瓦礫覆蓋的面積太廣,祁煊難以穿越密集的碎石片繼續進攻,只能揮舞手中的赤獠雙刃,以抵擋鋪天蓋地的碎石。
一塊塊碎石落地,好似天邊落下的冰雹,噼噼啪啪響個不停。
在他忙於防守之時,羊毛卷青年回收黑鱗長鞭,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又在下一刻藏在密集的碎石塊中,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刺出凶芒畢露的黑鱗齒劍!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淅淅瀝瀝濺在濕冷發霉的牆面上。
時一沅嘆了口氣。
這位哥哥的戰鬥素養的確吊打祁煥,擬態的氣息也更加強大,但身體和修為並未發生改變,接近三級的戰力差距不是玩笑,更別提羊毛卷青年還藉助了那股神秘而危險的黑色力量,想戰勝他並不容易。
而此時,祁煊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肩胛骨的黑鱗齒劍,眼底一片冰冷。
羊毛卷青年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情緒變化,握著劍柄,對著被黑色星力禁錮住無法動彈的祁煊,露出一抹輕蔑地笑。
「小少爺,只有六級的你,即便把螣蛇的力量用到極致,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別浪費時間了!」
「是嗎?」祁煊微偏了下頭,深棕色的瞳孔驟然變成赤紅色的豎瞳,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赤獠雙刃毫無預兆消失,又在須臾之後,貫穿羊毛卷青年的雙肩。
肩胛骨被擊碎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身體被巨力衝出一寸,溫熱的濡濕感貼著他的皮膚,羊毛卷青年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被黑煞控制住的人如何動得了?
是圖騰之力嗎?
不等他思索出結果,祁煊已然伸出長腿,狠狠一腳踹上他的腹部,把他踹得倒飛出去,恰好摔在時一沅腳邊。
時一沅正準備動手,突然沒了那個必要,便順勢揮下貪婪聖鐮遏制住了將要起身的羊毛卷青年。
她輕笑道:「瞧,你也把我當空氣了不是?」
抵在青年脖頸上的鐮刃泛著凜凜寒光,凶戾的饕餮之息無聲的咆哮著。
他對殺氣有著極為敏銳的洞察力,迎著那雙滿是笑意的銀藍色瞳孔,忽而感覺一股陰冷的寒意從尾骨處竄了起來,直衝天靈蓋。
如此強大的殺氣,老大身上也不曾有!
恐懼二字湧上心頭,羊毛卷青年仿佛看到了女孩身後堆疊而起的累累白骨,不禁打了個寒戰,束手就擒。
再看被黑鱗齒劍釘在牆上的祁煊,他像之前握上貪婪聖鐮一樣,直接握住了黑鱗齒劍的鱗刃,在羊毛卷青年震驚的眼神中,直接把它拔了出來丟在地上。
鋒利的鱗刃割破了他的掌心,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與肩胛骨處湧出的血液互相映襯,無故為神色略顯蒼白的少年增添了幾分瘋狂的美感。
祁煊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伸出舌尖舔掉濺在唇邊的一抹血漬,垂著手走到被貪婪聖鐮抵住了脖頸無法再組織攻勢的羊毛卷青年面前,野獸般低下腦袋俯視著他。
「雖然我覺得祁煥又蠢又廢,但怎麼說也是我弟弟,他最怕痛了,貫穿肩胛骨這種傷少說要養一周,你傷了這具身體,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吧?」
他抬起腳,對著羊毛卷青年的膝彎重重踩下。
「啊——」一陣悽厲的慘叫傳出地下室,在空蕩蕩的通道里迴轉。
明明是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人趕來,回應的只有接連不斷震顫的牆壁,想來除了闖入的老鼠,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阻攔了赤狼狩獵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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