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旭見他倆打啞謎,越發好奇他要怎麼製造混亂,又不好直接開口問,只得頂著綿綿密密的雨珠,耐心等待。
不一會兒,村子裡傳來一聲慘叫,有人驚恐地大喊:「來人啊!救命啊!老五死了!」
還聚集在村口的人聽到這聲呼喊立刻站了起來,快步朝村子裡跑去。
人潮聚集,只見空蕩蕩的窄道中,一個中年男子倒在血泊里,他的身上被砍了一刀又一刀,四肢以非常詭異的姿態曲折著,腦袋歪向一邊,只有後脖頸上薄薄一層皮連接在身體上,死狀相當恐怖,卻詭異和老嫗的死狀相似。
膽子小的人看到這幅場景,有的失聲尖叫,有的癱軟在地,還有的捂著嘴跑到旁邊大吐特吐,剩下一部分面色蒼白,眼底湧起絲絲恐懼。
棠溪旭聽著陣陣驚叫,很快猜到這兩隻饕餮用了什麼辦法製造混亂,忍不住看了眼神色未改的姬青池,餘光也恰好瞥見提著砍刀從另一邊泰然自若走回來的姬青瀲。
他微抿起唇。
竟然會有人覺得姬青池是一隻失去了野性的狗,以為他心慈手軟?他的兇殘程度分明完全不遜色於姬青沅和姬司諭。
就連眾人眼中一向做事不經大腦的姬青瀲,與姬青池配合起來,也有著無與倫比的默契。
饕餮就是饕餮,收起爪牙並不意味著他失去了野性,而當他露出獠牙的時候,依舊是那隻威名赫赫的凶獸。
思緒飄飛之際,一把砍刀遞到了他面前,姬青瀲居高臨下瞧著他:「二皇子殿下,又想什麼呢?不會給村裡的動靜嚇到了吧?」
對於圖騰家族的繼承人們而言,戰鬥和殺戮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他們從接受訓練開始就要學會如何與人搏殺,如何用最簡單的方式制服對手。
上戰場之前,他們已經習慣了戰鬥和死亡,身處現實世界都未必會為眼前死去的人動容,更何談對幻境裡的人報以仁慈?
只不過生而為人,他們有判斷是非對錯的基本能力,不會濫殺無辜。
棠溪旭看著刀刃上的最後一絲血跡被濛濛細雨沖刷進土壤里,從姬青瀲手裡接過它,「我去找下一個落單的人。」
死一個村民是不夠的,只有將死亡的壓迫降臨到每個人身上,他們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恐懼、後悔、內訌。
當這些情緒形成,就像玻璃有了裂痕,稍微施加一點力氣,就會支離破碎。
姬青瀲見他這麼上道,對著姬青池聳了聳肩:「他從剛才開始就魂不守舍的,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棠溪皇室沒一個好東西,他不吝報以最大的惡意。
姬青池比他樂觀:「應該不至於,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不了幻境就要一起死在這兒。」
姬青瀲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幻境重置這麼多次,他們的力量幾乎被徹底壓制,若非戰鬥素養和戰鬥技巧無法被剝奪,和那些村民硬碰硬,簡直是找死。
他們誰也無法保證還有沒有重置幻境的機會,所以這次必須破除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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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驚魂未定的元欽看著將海水隔開的透明光圈,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分不清自己經歷的是現實還是夢境。
時一沅鬆開拽著他頭髮的小短腿,跳了下來,滑動了兩下四肢,才從側對著元欽的姿勢變成面對著他。
落海之際,她從精神力泉中揪下一片神樹樹葉,以它作為星紋載體繪製了避水星紋。
從出現在她的精神力泉中,就始終是一副淡定模樣的神樹圖騰差點炸毛,但房租兩個字砸到祂頭上,硬生生把祂熊熊燃燒的怒火澆滅了。
一直看祂不順眼的饕餮圖騰幾乎要把幸災樂禍四個字刻在圖騰的每一個角落,如果祂能做表情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笑得花枝亂顫了。
元欽渾身儘是濕熱的汗水,胸膛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氣,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小白貓,他的眼睛睜大了些,卻沒有丁點力氣說話,只能打起精神盯著它,勉強整理腦中混亂的思緒。
時一沅想看看他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所以沒有用交流星紋和他說話,而是繼續充當一隻乖巧的小貓貓。
一人一貓就這麼互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出聲,碧水星紋形成的透明光圈被海下洶湧的浪潮持續往前推,又被海底潛流帶向更深的海域,與他們一起落海的趙峰早已不知所蹤。
也不知過了多久,元欽張了張嘴,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便力竭昏了過去。
時一沅萬萬沒想到他掉下來的時候沒暈,緩過勁兒來反而不省人事,懵了一下,湊到他面前探了探鼻息。
呼吸遲緩,但心臟跳動的速度不弱,短時間內應該死不了。
若元欽被趙峰追逐落海的事情不是幻境編織出來迷惑他們視線的,他應該會在洶湧的海浪中葬身海底,屍體要麼被浪濤撕碎,要麼被海魚吃掉。
而他此時昏迷的狀態,和變成屍體也沒什麼區別。
時一沅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海底,偶爾有飛速掠過的魚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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