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資格怪棠溪靳,十九年前的火夜不是他一個人的夢魘,是他迷戀上了安逸的日子,失去了走到今日的本心。
溫斯頓帝國與永曜帝國和談的這段時間是最佳的下手時機,錯過之後,不會再有第二次。
棠溪靳沒有立刻回答姬司諭的問題,而是端詳了他幾秒之後才緩緩道:「種種證據表明,是螣蛇家族動的手。」
他說這話時語氣沒有多大變化,眼睛卻始終注視著姬司諭,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若真是螣蛇家族殺了棠溪晟,怎麼可能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把柄?明擺著是有人栽贓嫁禍。
這種時候挑起螣蛇家族與棠溪皇室之間的矛盾,饕餮家族是最大的受益者,成功把螣蛇家族一起拉到了風口浪尖上。
但這並不是多高明的手段,以祁鏡元帥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來裡面的貓膩,即使無法確定是饕餮家族做的,也不會因為站到棠溪皇室的對立面而與姬蕪結盟。
甚至按照祁鏡元帥的脾性,還有可能反其道而行,找永曜皇闡明事實與利弊,提出交易或者合作。
永曜皇是個聰明人,且能屈能伸,比起為已死的兒子報仇,眼下的危機顯然更重要,他不會把圖騰家族全部得罪死,而是會極力拉攏他們,先度過此時的難關。
棠溪靳見姬司諭又不說話了,別有意味道:「你的母親似乎走了一步臭棋。」
姬司諭仿佛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淡淡道:「你知道祁煊是怎麼死的嗎?」
祁煊這個名字,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甚至如雷貫耳。
他入學星曜軍校的那段時期,幾乎具有其他圖騰家族繼承人望塵莫及的統治力,當時以他為領導者的開陽陣營要遠遠勝過現階段棠溪晟精心打造的天樞陣營。
棠溪靳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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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家族與棠溪皇室之間的矛盾無可轉圜,不僅因為姬蕪收養了身為白澤血脈的姬司諭,還因為饕餮家族太過強盛。
歷代以來純血饕餮一脈單傳,亞種饕餮最多不超過五個,卻個個都能成才,把星冕座打造成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歷代饕餮家主性格強勢,作風剛硬,聽皇室調度卻不受皇室轄制,且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相當之高,儼然有成為無冕之王的趨勢。
棠溪皇室如何能忍?
「但螣蛇家族與棠溪皇室之間並沒有這麼強烈的矛盾。」姬青瀲皺眉道。
姬青池放下手中的茶盞,「誰說的?」
姬青瀲目露詫異之色。
姬青池將一杯雲頂露青端到他面前,「還記得祁煊嗎?」
永曜帝國昔日的第一天才,螣蛇家族無可爭議的第一繼承人。
他還沒來得及成就他的輝煌,就像一顆轉瞬而逝的流星,毫無預兆從天際墜落,成了螣蛇家族人人諱莫如深的禁忌。
而螣蛇家族是出了名的親緣淺薄,雖然會給家族後輩留下圖騰庇佑,但要真死在外頭,家主頂多對殺害小螣蛇的兇手下達通緝令,不會親自動手。
祁煊卻是個例外,祁鏡元帥為了他,把玉瓊座的玉露星屠了個一乾二淨,至此螣蛇家族之凶名廣傳寰宇,混亂星域那些個要錢不要命的自由殺手看到黑市上有關螣蛇家族的懸賞令,大半都繞著道走。
姬青瀲剛想問這關祁煊什麼事,突然想起對方蹊蹺的死因,腦中靈光乍見,不可思議道:「和棠溪皇室有關?」
姬青池輕輕吹了吹熱騰騰的茶水,輕抿一口:「當然。」
「你怎麼知道?」姬青瀲頓感奇怪。
「我不知道。」姬青池坦然回答,又慢悠悠補充:「但現在,祁煊的死一定和棠溪皇室有關。」
母親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定快准狠,不會讓目標有翻身的餘地。
正如之前永曜帝國發兵薔薇座,其他軍團的作戰目標,要麼是血薔薇的老巢,要麼是薔薇軍團的駐紮地。
唯獨母親率領的饕餮軍團,猶如一支離弦的箭矢,果斷插入薔薇座腹地,直取薔薇莊園,把薔薇公爵的寶庫一鍋端,不僅把純血薔薇們逼得四處亂竄,還抄走了薔薇座最精華肥美的資源。
沒記錯的話,母親似乎把薔薇公爵親手做的薔薇王冠當成戰利品送給了青沅做見面禮,任她隨意把玩。
但他沒見青沅拿出來過,多半是不喜歡,丟倉庫里生灰去了。
姬青瀲只是衝動了些,並非沒長腦子,聽聞此言,垂目想了想,再抬眼時眸中已有明悟之色,心頭亦是豁然開朗。
有些事情是不是某個人做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所有人都認定那件事確鑿無疑是他做的。
圖騰家族之間的博弈,沒有對與錯,只有勝與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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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司諭支著上半身靠坐在床頭,端著棠溪靳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幾口說:「半個月前,祁鏡元帥秘密會見了一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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