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里依舊維持著對永曜皇的尊稱,語氣卻聽不出來半點兒尊重。
這下就算應元帥有心說和,也找不出合適的藉口了。
鐵證如山,他再多嘴,指不定要被祁鏡打為皇室黨羽,連他一起削。
應元帥在心裡無奈地嘆一口氣,開始琢磨日後是另起爐灶,還是跟著祁鏡、姬蕪一起混。
為什麼不選永曜皇?
瞧瞧棠溪皇室這股子牆倒眾人推的慘狀,跟著他混不是等著被人清算嗎?
他應堯是樂子人,又不是純傻子。
這會兒想這些似乎有點早了,還是等局勢明朗點再考慮。
於是,應元帥一改之前屁股底下好像長釘子的形狀,翹起二郎腿,等著永曜皇狡辯。
但他沒能如願,有人的星螺響了,輕微的震動聲逃不過諸位元帥的耳朵。
從剛才起就雙手抱胸等著再次發難的姬蕪微微皺起眉,看了一眼備註,眉頭堆得更高,當著所有人的面接通了潮汐之音。
阿德萊特恭敬的聲音從星螺另一端傳來:「元帥,找到司諭少爺了。」
不知是不是接下來的話難以開口,阿德萊特躊躇了兩秒才道:「在虹日森林,裡面滿地碎屍,司諭少爺……司諭少爺死了。」
諸位元帥皆是聖域強者,耳力驚人,阿德萊特的聲音不算大,卻能被他們清晰的捕捉到。
姬蕪豁然站起,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從現場情況看,司諭少爺應該是在虹日森林被人伏擊,與伏擊者交戰超過十二個小時,最後重傷力竭而亡。」
阿德萊特的聲音裡帶了些許不忍,又不得不向姬蕪稟報自己發現的事實,說完這些後就保持了沉默,仿佛是在無聲悼念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姬蕪得到確切的答案,用力閉了閉眼,「查出來是什麼人做的了嗎?」
「這……」阿德萊特明顯猶豫了,可服從主人的命令是他的天職,咬了咬牙道:「我帶人搜尋虹日森林的時候遇到了金烏近衛,他們正在封鎖這片區域,我提出要入內尋找司諭少爺的蹤跡,卻被他們拒絕。」
「我覺得情況不對,強行入內,正好看到他們在……在焚屍,司諭少爺已經面目全非,若非我熟悉他的氣息,根本無法從滿地斷肢殘骸中將他認出。」
聽聞此言,姬蕪如同一隻痛失幼崽的母獸,豁然一掌拍在會議桌上。
灌注了饕餮之息的氣勁頃刻間讓由3S級烈陽石鑄造的會議桌四分五裂,貪婪凶戾的純白色星力直貫入地底,震得整座大殿抖了三抖,有搖搖欲墜之勢。
一直不動如山的鳳元帥沉聲道:「姬蕪,冷靜點!」
姬蕪冷笑:「我兒子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換成現在死的是鳳南城,你還能說出這句話嗎?」
她的話著實不好聽,鳳元帥皺了下眉,但誰都知道姬蕪的脾氣,受不得半點而挑釁,最是護犢子,誰敢對天都姬氏的饕餮動手,她就敢掀了那人的頭蓋骨。
姬司諭不是她的親兒子,卻也被她養了十幾年。
十幾年的時間,別說是個人了,阿貓阿狗都能養出感情來。
姬青沅中了金烏詛咒,她尚且能按捺住脾氣聯合祁鏡一起發難,姬司諭的死無疑打破了她的底線。
之前永曜皇還暗指姬青沅只是中了金烏詛咒沒死,是姬蕪用的苦肉計,但這會兒姬司諭的死訊傳來,他的暗示完全成了笑話。
姬司諭是星印師,帶來的影響力絕對不遜色於天都姬氏的第二隻純血饕餮。
他死了,饕餮家族堪稱元氣大傷。
鳳元帥被姬蕪一句話堵得不知該如何開口,想要組織語言陳述利弊,試圖說服她以大局為重。
可姬蕪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一雙鳳目逼視永曜皇:「棠溪灝,千年來,我天都姬氏自問對得起帝國臣民,對得起圖騰盟約,皇室有詔,從無不應,如今又得到了什麼?」
「你猜忌我,耍陰謀手段妄圖污衊我天都姬氏通敵叛國,一計不成,你又派人暗殺我的孩子,要我天都姬氏不傳而亡!」
凶獸饕餮自她身後拔地而起,衝破搖搖欲墜的國會宮殿,瓦礫墜落,塵土飛揚!
姬蕪牢牢護住身旁的時一沅,厲聲喝道:「你為君不仁,為盟不義!從今往後,我天都姬氏不再效忠你這不仁不義之徒!星冕座不再拱衛金烏座!圖騰盟約就此作罷!」
語畢,她不顧豁然起身的永曜皇,帶著時一沅拂袖而去。
應元帥和玉老元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到了,一個嘆氣,一個皺眉。
局勢已無可轉圜。
祁鏡看著姬蕪離開的背影,收腿起身,對玉冠群道:「冠群,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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