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沅豁然抬手,控制星力將聞辭狠狠摜在面前的桌子上。
猝然而至的疼痛讓聞辭睜大了眼,桌案冰涼的溫度讓他心驚肉跳。
時一沅見他輕微顫慄著,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微彎著唇悄然道:「青袂是個瘋子,喜歡把十來歲出頭的女孩吊起來放血,等把他們的血放干,再燒成骨灰撒在花圃里。你是他的學生,還對他那般崇敬,該不會也是個瘋子吧?」
聞辭不具備受她忌憚的實力,她何必要浪費時間與他耍心眼、玩花招?直接戳破他的真面目,得知自己想要的東西便是。
微涼的指尖點在聞辭的太陽穴上,讓他的眉心突的一跳,還未及反應,覆蓋在他臉上的仿生面具就露出了破綻。
麵皮被撕扯的感覺很不舒服,聞辭用力閉了閉眼。
等仿生面具被完整揭下,時一沅看著那張平凡到了極致,甚至右側面頰上還有大片燒傷的臉,轉過目光看向聞辭眼角滑下的一滴淚水。
她輕聲說:「原來你毀容了?」
語氣里不帶半分溫情,冷漠的像個混蛋。
聞辭試圖偏過臉,擋住被燒傷的地方,卻發現扣在身上的力道大得令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啞著聲音說:「抱、抱歉,我不是故意隱瞞。」
見了他這副慘樣,心再硬的人都該產生幾分憐憫了。
他哪兒有錯?不過是為了遮擋醜陋的臉帶了一張仿生面具罷了?或許還耍了點借刀殺人的小心思,可誰沒有私心?能始終如一的光輝偉正?
偏時一沅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她捏著聞辭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面對自己的視線。
那雙漆黑的眼睛有些慌亂地往旁邊別,耷拉下來的眼尾平白多出幾分委屈,明明是一張醜陋的臉,卻無端令人不忍傷害。
他真是深諳如何裝乖扮巧。
時一沅輕笑一聲,在聞辭略顯惶恐的眼神中告訴他:「真正想活下去的人,不會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去在意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救命恩人』,更遑論暴露出眾的才能。」
「下次裝可憐的時候,記得藏好自己的野心,躲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悄無聲息的操控一切。」
她的雙眼儘是笑意,冰冷的指尖滑上聞辭坑坑窪窪的側臉,在他渾身僵硬之際,撕下第二張仿真面具。
聞辭豁然攥緊了拳頭。
醜陋的假面被揭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穠麗近妖的臉,這樣的臉長在男人身上多少有些令人意外,可又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或許是恐懼於此刻糟糕的境地,少年的神情略顯蒼白,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眼中蓄滿盈潤的淚珠,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那張漂亮的臉頰因為長時間佩戴仿生面具,又被時一沅暴力撕下,傷到了臉上的毛細血管,逐漸呈現出淡淡的透紅色。
時一沅全然沒有想到第二張仿真面具下會是這樣一張濃墨重彩又楚楚可憐的臉,與剛剛那張被烈火灼燒過的醜陋面孔產生了強烈的對比,在視覺上造成了極大的反差。
她頗為驚訝地眨了下眼,終於將眼前人與記憶中一個幾乎要被放血而亡的女孩對應起來。
時一沅下意識道:「你是女人?」
那是她潛入青袂的住處看到的情形。
整整九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穿著繡有青花印記的裙裳,被綁著雙手吊在半空中,鮮血從被割破的足腕中滲出,淌過裸露的雙足一滴一滴落入地上被挖成青花樣式的淺渠。
她們像瘋狂的信徒試圖向邪神祈求偉力而獻上的祭品,無望的等待體內的血液一滴滴流干,最後被做成花肥撒在盛開著靡靡青花的花壇里。
沒記錯的話,當時那九個女孩已經死了,尤其是被吊在最中間,長得最漂亮的那個。
她連手腕都被割開了放血,被她解開繩索放下來的時候,皮膚呈現出蒼白髮灰的透明之色,渾身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聞辭原本還維持著被人拿捏的可憐之色,聽到她的問題後,目露不解之色,旋即像想到了什麼,豁然對上時一沅探尋的視線。
他是長了一副大多數女性都難以企及的面容,但還不至於被人認成女人。
會這樣問……除非有人見過女性裝扮的他或者……
電光石火之間,聞辭握住時一沅的手腕,不可思議道:「是你!」
那雙略顯暗淡的眼睛亮起微光,不像喜悅,也看不出仇恨,更像終於見到了一個一直想見卻遍尋不得的人。
「姐姐?」聞辭試探道。
過分親近的稱呼讓時一沅蹙起眉,同時也知道剛剛的那個問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時一沅沒有回應聞辭的話,冷聲道:「你是誰?」
聞辭見她眉目疏淡,似不喜歡自己的稱呼,雙眸再次變得黯淡,聲音里也充滿了失落,「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和好些人被青袂關在地下囚室里,是你打開了囚室,救了我們,還為此誤觸了青袂設下的星陣,差點被青花家族捉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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