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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與那日一樣,躺下後,刻意背對著他,兩人默契都不出聲,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唯一的一點動靜,是她身子靠近他胸膛時,他自然垂落下手臂,與上次一樣,沒有冒犯,只是虛搭在她腰上。

客艙內黑暗濃濃不見月塵,一點微光都不見,異樣的寂靜中,耳邊傳來的呼吸聲灼灼的鮮明。

白嫿閉上眼,睡意一時無法醞釀出來。

一個動作保持太久,她難免要動一動,不過動作幅度不敢太大,以免打擾到公子。

可就是在她輕微挪蹭了幾下後,又熟悉感知到一股隱約的力道在後腰蓄勢待發。

因為不是第一次經歷,所以白嫿幾乎立刻想到是何緣故,她睜開眼,嘆口氣,心想自己剛剛怎麼就忘記提醒公子了。

青影劍不宜隨身佩戴,尤其睡時,不然碰著硌著,多不舒服,就像上次。

白嫿沒忍住,開口喚他:「公子,你睡了嗎?」

寧玦吐息發沉,呼吸節奏紊亂,不像是睡熟後的安穩樣子。

等了等,耳邊傳來一句略顯不耐的應聲:「怎麼?」

這個語氣不算友好,明顯帶著被擾的情緒。

白嫿過意不去,趕緊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公子的青影劍……挨著我,阿芃睡不著,可以將青影放置一邊,暫時離身嗎?」

她好言好語地商量,卻遭寧玦無情地拒絕。

「不可。」

白嫿怔然,意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回覆,公子向來對她態度溫和,罕少這樣生硬相對。

或許是因為太困了,才會不耐煩?

白嫿琢磨不出,默默不再作聲。

寧玦在後嘆口氣,又補充一句:「挪不了,非我不願。」

白嫿小聲:「為何?」

寧玦卻不再說了。

白嫿被他話說一半弄得不上不下,尤其這次感受到的不舒服明顯比上次更甚,上次只是腰窩覺癢,這回,是她臀部被戳,好怪異的接觸。

她想,身為頂級劍客,武功蓋世,難免有常人無法理解的習慣,譬如這劍不離身的規矩,是她該理解公子多些。

過去好一會兒,白嫿終於有了眼皮發沉的感覺,這時,她隱隱約約感知到公子鬆開她,翻過身去,等了等又下床出門。

艙門關闔聲傳來,不知公子去了何處,但她眼皮挨不住,沒等到公子回來,也沒察覺後半夜的暴風驟雨何時來的,又何時去的。

……

翌日卯時,船至鄴城。

時隔七日,腳底再次接觸地面,白嫿只覺滿滿當當的踏實感。

晨光熹微,時辰還早,但此刻的貨港碼頭已經熱鬧起來,他們所坐的客船剛到,就有一艘商船正鼓起船帆,高揚號角,準備出航。

白嫿一邊跟著公子順著人。流穿梭出碼頭,一邊抻脖新奇張望著周圍的臨海風貌。

跟遊記上所記內容幾乎無差,視野範圍里,同樣有泊岸的漁船、扯破的漁網、鼓動的白帆,以及坐在岸邊認真修補繩線的船家,還有公子擋身刻意不許她看的,露出古銅色皮膚,打赤膊搬運貨物的碼頭工人。

滿足了新奇,白嫿收回眸,不再抻著脖子。

寧玦側首,看著她不明意味道了句:「看夠了?」

白嫿眨眨眼:「什麼?」

寧玦語調不嚴肅,但反問的語氣卻很迫人:「好看嗎?」

一連兩個問題,白嫿後知後覺意識到公子的言有所指。

他是在說,剛剛在碼頭卸貨區域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肌肉發達成群的運工們。

白嫿抿抿唇,回想方才情景,不覺自己有錯處。

她的確是看了,可不過餘光隨意一掃,目光一觸即離,短瞬的剎那停留,能看清什麼?

白嫿不覺自己行為上有不妥之處,開口為自己辯駁:「公子,現在已經下了船,按照你說的,我們不必再繼續佯作夫妻關係,就算我剛剛

看了,應該也不算露了馬腳吧。」

寧玦面無表情,聲音冷淡:「還沒出碼頭,就急著想與我撇清關係。」

白嫿冤枉:「是公子告知我的,下了船就一切如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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