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預感,餘光外瞥,同時不見白嫿的身影。
……
一間密室里,白嫿躺在綿柔暖帳的香床上,半睡半醒,意識不清。
迷迷糊糊間,她好似被人引導著一直在回答問題,口乾舌燥,不想出聲,但鼻息間嗅到一股異香,這股香味刺激著她的嘴巴完全不受控制地一張一合。
於是面對詢問,不得不全盤合托。
「你是何人?是何身世?」
「白嫿,罪臣之後,現居季陵姨母家中。」
「你與劍聖的徒弟什麼交情?看我擄走你,他心急如焚,表情那叫一個生動。」
「只是主僕,沒……沒有別的關係。」
「你在說謊!」
「我……是我愛慕公子,悄悄藏下心意……」
江慎兒嗤聲彎唇,覺得幾分有趣。
她目光睥睨,打量著冰床上的美人,燭光昏暗,冰面晶瑩,她一身素白肌膚又嫩又滑,安安靜靜躺在那,吸引人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把。
但美人明顯睡得不好,眉心微蹙,手指輕蜷,似乎在防備著什麼。
可她那點意識掙扎,是完全沒用的。
就算是武林高手,尋常水平的也很難躲過散魂香的威力,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姑娘,聞了這香,保准她心裡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江慎兒繼續問到底。
「只是主僕關係,他就對你如此捨得?你可知曉自己手裡的那把佩劍是昔日劍宗所鑄,名為「鴻雁」?那可是天下劍客都夢寐以求的神兵快刃。」
「……不知。」
江慎兒收眸一喟:「一個絲毫不通武藝的姑娘,手裡卻握著絕世神兵,不知這是暴殄天物,還是一切自有緣定……」
說完,她執劍轉過身,思緒恍惚飄遠。
不知憶起了什麼,一聲喟嘆幽重,嘆完這一聲,她伶仃的背影更顯落寞與淒冷。
曾幾何時,這把鴻雁劍也是她的妄念與執著。
只可惜,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孤月」與「鴻雁」原是夫妻佩劍,當年劍聖執「孤月」,劍法出神入化,所向披靡,而如今她也握上了「鴻雁」,與他那把正是一對……可是可惜,物是人非,人都不再,舊物又有何意義?
江慎兒握劍的力道不自覺加重,半晌過去,又慢慢鬆緩。
她抬手關上窗,隔絕夜半風涼,回過頭,重新看向床上躺著的姑娘。
冰床雖有療愈功效,但到底溫度偏低,白嫿衣著單薄躺在上面,開窗太久容易染風寒。
方才,她通過給白嫿把脈,確認她體內留有殘毒,並且辨出那是南閩常見的丹藥遺症,於是好心幫忙,借冰床為她排毒。
至於她為何如此好心,當然不是因為仁心向善,而是……為了成全自己的一點私心。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過有關司徒空的事跡了,細算起來,他不過死了兩年多而已,昔日劍聖赫赫聲名,如今怎麼這麼快就從世人心中淡淡消匿了呢?
他本是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姐妹,師父已逝,妻子殉葬,世上唯獨還有一個徒弟與他牽連。
這世上能想起他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而在那不多的人里,她肯定會算一個。
江慎兒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念舊的人,可當年司徒空刺破她的傘,又親手為她修好後,她不捨得再更換,一直用了好多好多年。然而就在今日,傘身偏偏被他的好徒弟親手削爛,江慎兒真的憋悶要死,不得不承認,她真是輕了敵。
冰床上,白嫿翻了下身,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淺眠。
江慎兒重新走近,準備再問問題。
「你喜歡寧玦,他也明顯在意著你,你們為何不將心意說開,開誠布公呢?」
白嫿出聲低弱,完全被藥效引導著袒露心事:「表哥派我故意接近公子,是為尋機探得孤鴻劍招,我目的不純,心懷貳心,不配得公子真心相待。」
江慎兒並不驚訝,又問道:「你表哥是誰?」
白嫿胸腔起伏,頓了頓才回:「季陵歸鴻劍堂的堂主,榮臨晏。」
江慎兒眉頭一挑,淡淡言道:「季陵榮家……我聽說過,當年榮家祖輩為御用皇商,司徒空與榮家一個老頭關係不錯,見對方喜愛鑽研劍術,便教給他幾式孤鴻劍招,聽說後來還大方地給了那老頭半本劍譜,如今這是如何?榮家後輩子弟貪得無厭,白得了便宜還不滿足,又開始覬覦孤鴻簡譜的全章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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