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玦若有所思地一笑,靜靜看著白嫿,半響後言道:「去,為何不去?」
白嫿遲疑問:「公子向來不喜與人打交道,更何況廟堂詭譎,政事複雜,公子豁達心性,怎麼會願意去湊那個熱鬧,拘束自由受大將軍王的招攬?」
他幽幽道:「人的想法是會變的。」
對上白嫿詫異意外的眼神,寧玦補充說:「我們在虢城與江慎兒也打了幾天交道,她不同樣也是江湖中人,後被南閩小皇帝重用,手中權力很大,混得風生水起,我也沒覺得她不自由啊。」
白嫿認真勸說,她真心覺得,寧玦的性格並不適合朝堂:「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公子真與大燕王室打了交道,成了大將軍王的賞識之人,那你便不能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全憑心意做事了。」
寧玦笑了笑,開口隨意,相比白嫿的緊張,他無論口吻還是神態都從容自在很多:「我心裡有數。況且,那日不少熟人也都在,我當然不可缺席,錯過熱鬧。」
白嫿想當然地以為,公子口中的熟人,指的就是季陵眾多劍客。
畢竟都是習劍的高手,在江湖中闖蕩久了,說不定誰與誰有過淵源,曾緣分結識呢。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表哥先前的忌憚都成了真。
公子有意登擂,那他也勢必將成表哥拔疇的最大競爭對手。
白嫿不知寧玦只是想重在參與一下,還是要盡力取勝,她一時拿不準他的心思,卻又不好繼續套話,那樣太顯刻意了。
……
在段府安穩住了兩日,白嫿終於等來了脫身的機會。
不是她自己用了什麼手段,而是九秋誤打誤撞幫了她的忙。
那日,陳復在田郊偏院尋不到九秋的人,以為她是因段刈區別安排住處一事心生不滿情緒,於是乾脆一走了之。
得知突發情況的白嫿,心懷幾分憂忡。
她
擔心九秋安危,便與寧玦商量著也一同出門幫忙找尋。
因為九秋與方倫有過糾葛,兩人還都曾在鄴城有頭有臉,所以,忌憚著方言海的眾多耳目,尋找九秋的過程難免掣肘,不能張貼詢問,只能通過熟悉她的人挨街串巷地仔細找尋。
段刈也很重視此事。
他當然不是因為擔心九秋身無分文離開偏院,沒有去處,會受苦受罪,而是怕她被方言海的耳目率先盯上,給段府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言海與段刈都是鄴城本地有名的地頭蛇,但雙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非這次方倫不長眼地將主意打到阿芃姑娘身上,徹底惹惱了寧玦,他何至於殺人惹一身腥臊。
不過殺了就殺了,他曾掌管繡衣衛,見血腥的事沒少做,所以,只要尾巴處理得乾淨,殺誰都無所謂,他眼睛根本不帶眨的。
但顯然,九秋就是那條拖拖拉拉,處理不乾淨的尾巴。
段刈怎會看她順眼?
她走了,是合他的意,但不是閉著嘴走的,便後患無窮,只招人心煩了。
……
白嫿與寧玦一同搜找一條街,還真發現了線索,有一個蒙著紫色面紗的女子,在他們面前晃了下,緊接立刻匿身進旁邊一條窄仄的巷子裡。
那女子一身紫衣,衣袂翻飛。
白嫿朝著右前方向盯了盯,只覺得眼熟,想仔細再看兩眼時,身影已經拐彎不見了。
她蹙眉仔細回想,九秋好像確實有一套款式相近的紫衣裙,她著身時,十分明媚好看,留給白嫿的印象自然也多些。
白嫿懷疑言道:「公子,那人會不會就是九秋啊?她匆忙跑進巷子裡,是在怕什麼嗎?」
寧玦也看著那個方向,但卻無法確認對方身份。
他是與九秋接觸過,但並不記得她穿過什麼衣裳,平日裡,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九秋身上。
白嫿有八成的把握沒有看錯,寧玦聽了她的話,覺得是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這巷子連通兩個街道,裡面可以朝兩個方向拐,如果方向追不對的話,就算錯過了,所以我們暫時分開,我往左,你往右,之後在巷口盡頭集合如何?」
這是高效且合理的安排。
白嫿趕緊點頭,再遲疑下去,九秋恐怕早跑得沒影兒了。
「好,那我往這邊。」
說完,白嫿行動起來。
寧玦卻沒她那麼急,還站在原地看著她,揚聲叮囑說:「小心點兒,有什麼情況,立刻出聲喊我。」
白嫿匆匆回了下眸,回應說:「放心吧,玉骨哨在我身上,有情況我會及時吹響哨子。」
這是昨夜,公子親手戴在她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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