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有心理準備,火熱的吐息從對面直衝沖裹挾過來。
白嫿輕哼一聲,旋即唇瓣被重重壓上……熟悉的觸感,陌生的力道。
她無需再緊閉唇角,防止水米溢出,只因寧玦堵過來的力道太大,壓得密不透隙。
鐵欄相隔著兩人,即便欄杆之間留出的空隙不小,伸手有餘,但唇齒相碰顯然需要更近一步。
兩人都感受到阻礙,尤其寧玦,鬢角以及一側耳朵被欄杆壓得不適,但他沒向旁挪移,只盡力將更多的空間留給白嫿,好叫她能舒服些。
白嫿伸手攥著欄杆,很用力,感覺掌心都要被磨紅了。
這樣對他相對實在煎熬,白嫿呼吸都快不暢,只想將這一口粥儘快餵過去,然而事與願違,餵食進行得並不順利,寧玦不配合,只故意逗弄吮咬,又抓她的小舌。
白嫿原本保持蹲著的姿勢,腳有點發麻,身形很快穩不住,一個趔趄,膝蓋緊跟一軟,軟綿綿跪坐下去,身子更往前傾,任由寧玦深度侵入,攫取更多。
這口粥吃完,兩人都冒了汗。
白嫿艱難掙脫開,氣喘吁吁,眼底閃著濕潤光亮,臉頰通紅一片,一直連到脖子上。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眼神往哪裡瞟,看著寧玦眸子沉著自顧自舔了舔唇角,她面上臊意更喧囂。
「只餵給我一口嗎?」寧玦看著她,眸光深深。
白嫿羞窘,簡直為難死了。
她當然盼望公子能多吃一些,儘早恢復身體,可要若還是繼續按照剛剛的法子喂,這一碗粥這麼滿,要餵到什麼時候去啊?
真餵完了,她嘴唇一定腫得見不得人,又該怎麼在表哥面前做掩飾?
思及此,白嫿輕聲婉拒道:「公子,不能再那樣了……」
寧玦面無表情,問:「所以,只有一口的誠意嗎?」
白嫿指尖在衣下偷偷蜷了蜷,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出聲:「不是,我……」
她想解釋,但一時沒有想好措詞。
從前寧玦的言語咄咄從不會用在她身上,她根本沒有應付的經驗,眼下頭一遭體會,只有節節敗退的份。
她重新端起粥碗,不得已選擇妥協:「那,那公子配合一點好不好?我們儘快吃完,免得惹人生疑。」
寧玦:「是怕你表哥察覺嗎?」
白嫿抿唇不語。
寧玦看著她,眼底餘溫漸漸散去,露出冷意。
白嫿壓低聲音,懇切勸說:「前面還有車夫在,剛剛我們險些親出聲響,沒被發現實屬僥倖,若再來幾次……」
「再來幾次如何?再說,我們何止是親過,你表哥應當不知,你我還曾行過周公之禮。」
他混不吝的口吻一出,白嫿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緊張、搖頭示意噓聲。
寧玦平靜與她對視,發現她眼角竟有些泛紅。
不知是真的怕了,還是被他說得心生委屈。
寧玦拉下她的手,牽握在手裡,到底是配合著她有意控制音量:「擔心什麼?車輪轆轆,馬蹄紛沓,周圍一點不安靜,我們這點聲響根本不會被發覺。」
白嫿輕輕吸了下鼻,將手裡粥碗遞上前去,含著哭腔道:「公子自己吃,別再討價還價了。就算公子一時受困,也該顧量好自己的身體,哪能絕食負氣,你是小孩子嗎?」
她開始指責他,方才的忍氣吞聲全部不在,甚至端起教訓人的范。
寧玦沒立刻接,白嫿嘟囔著繼續說教:「我的確辜負了公子的信任,知曉你怨恨我……既如此,公子何不蟄伏等待報復的時機,待時機一成熟,再立刻把氣全部撒在我身上解恨,這樣難道不好?何必像現在這般,自怨自艾,擺出一副要殺就殺的頹喪模樣。你們江湖人士不是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麼,公子的那份灑脫呢?」
白嫿一口氣說了一大通,音量雖小,但一連幾個發問也顯得十分有氣勢。
原以為寧玦會借題發揮,順著她主動提及背叛泄密的事,反斥問責,卻不想,他只是沉默。
好了會兒過去,寧玦眼底現出幾分頹悶,喟了一聲,再次開口:「若只涉及我自己,灑脫些當然無妨,但孤鴻劍法不一樣,那是師父秘傳,而今由我泄露,實在罪不可恕,不如
以死謝罪,省得內心煎熬。是不是榮臨晏跟你說了什麼?難不成他說,我是因為被他算計,所以負氣想死?呵……他以為自己在我眼裡算個什麼東西,如此有臉面嗎?」
白嫿沒吭聲,面上未露什麼異樣,但思緒激烈起伏。
她剛剛勸說寧玦的那些話,原本自己還覺得有理生動,可現在重新回味,只覺得無力蒼白,甚至……還有點假。
勸他吃飯,勸他灑脫,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表面話說得可真好聽,實際卻是在慷他人之慨,自作聰明,自私自利!
白嫿自我剖析完,無顏相對,只剩羞愧。
「是我對不起公子,待此番事了,要殺要剮任憑公子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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