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暫時安全的地方是她的房間,前幾天因為何惜文和陳平總是派人來家裡收拾東西,陳霧圓出門時一般都習慣性地鎖上自己房間。
思緒轉動一秒,陳霧圓拿起桌上的手機,邊往樓上走,邊假裝發語音消息,
「嗯,我到家了,拿了東西就下去,你等五分鐘好嗎?」
樓上第一間是陳霧圓的房間。
她呼吸緊繃,心跳得極快,剛打開門,樓梯上猛然傳來一陣重而緊促的腳步聲。
空曠的室內,聲音突兀驚悚。
陳霧圓反應快的開門進去,反手關門的一瞬間和對方打了個照面。
藍色口罩,眼睛細長,是王思遠。
關上門,他在外面瘋狂砸門,「艹你媽開門!」
陳霧圓背抵在門上,手心全是汗,她先給物業打電話,但物業的電話沒人接。
電話鈴聲響了快一分鐘顯示的都是無人接聽。
這房子的物業是小群服務,陳霧圓鄰居都見的少,更別提求助了。
砸門聲一聲比一聲響,夾雜著些許辱罵聲,門板砰砰作響,陳霧圓心臟提起,就現在這個處境,如果對方進來,會是什麼後果不言而喻。
她邊打報警
電話邊拉了把椅子抵住門,然後停頓一秒,腦海也恍惚一秒,這瞬間無措蓋過害怕——她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求助了。
熟悉的無助感從某個角落擴散發酵。
陳霧圓忽然感覺自己又回到當初報警時孤立無援的狀態。
沒有人幫她,除了警察,她只能自己去和爺爺談話,去聯繫媒體,聯繫律師。
那時候她尚且還有鍾在的擁抱,現在呢,什麼都沒有。
陳霧圓沒有往下想,門外的聲音停了會,隨後傳來窸窸窣窣,仿佛鋼絲穿過鐵器,然後還有三兩個人的交談聲。
他們在撬門,也不止一個人。
*
從鍾在的店裡到高鐵站不需要經過陳霧圓的小區,但他還是讓師傅繞路去了一趟。
反正最後一次總要離她再近一點,不出所料可能往後也不會再見。
葉子給他打電話時,車輛正好經過小區外,鍾在盯著窗外看,前面司機見他表情凝重,調侃一句:「你們這個年紀,分個手啊,就整的跟生死離別一樣。」
鍾在笑笑,也沒說話,電話里,葉子鄭重地說:「鍾哥,你最好去趟你老同學家,王思遠可能要對她下手,我了解他。」
鍾在的笑馬上僵住了,他抬手推車門對司機說:「師傅,這裡停車!」
司機被他嚇了一跳:「我開,我開,我艹你別跳車啊!!」
*
報警電話打完,警察大概聽出來陳霧圓年紀不大,所以一直沒有掛斷電話,安撫著她的情緒。
陳霧圓往窗戶那看了眼,恐慌感卻並未消失。
這麼晚了小區也沒什麼人,陳霧圓考慮一下跳樓的可能性。
然後,電話的鈴聲響起,顯示的是鍾在的號碼。
陳霧圓趕緊和警察說了一聲之後接起來。
電話那頭,鍾在語氣難得焦急,開口就問:「你在家?」
「在,你怎麼知……」
「你躲在哪,家裡是不是有人?」
「嗯,我在二樓我房間,窗戶正對著公園的。」
陳霧圓還沒來得及說自己還算安全,忽然之間,路的盡頭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狂奔而來。
陳霧圓猛然一愣:「你怎麼……」來了。
鍾在聲音微喘,清晰沉著:「把窗戶打開。」
陳霧圓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從一樓徒手上來,她甚至都沒看清鍾在的動作。
黑暗的夜幕下,他像一頭游離曠野的猛獸,衝來過沒有任何一絲停頓,手扒著外牆的裝飾條一瞬,然後撐住窗台,手臂肌肉賁張,隨即借著這點力從窗戶一躍而進。
窗外的寒冷和新鮮空氣被裹挾著湧進房間,仿佛一切沉悶壓抑由此破開。
那邊,王思遠已經敲開鎖了,門被推開,椅子在地上拉出刺耳的聲音,「我**麻痹——」
鍾在抬腳又把門踹回去。
他隨手把包扔在地下,回過頭來抱陳霧圓,胸膛起伏,氣息不穩,摟著她的腰安撫:「有我在,沒事了。」
陳霧圓還沒有回過神,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鍾在,安全感鋪天蓋地地籠罩過來。
她在這一刻忽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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