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鍾在的事情上一時生氣發動態污衊他,其他大多時候三觀都很正,也能在吳俊出言不遜的時候站出來說吳俊不配當老師。
可是陳霧圓和她不適合做朋友。
楚榆星要做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任何人不能取代她當第二個焦點,她朋友很多,卻不允許陳霧圓除了她之外有第二個好朋友。
她要染和陳霧圓一樣的發色,陳霧圓去給別人過生日她也要跟著去。
如果僅僅是這樣,陳霧圓或許也可以接受。
可是從哪一天開始,楚榆星已經不止這樣了,她朋友多,因此快樂很多,沒必要停下來聽陳霧圓那些秘而不宣的痛苦。
她是為數不多知道陳霧圓家庭關係不好的朋友,知道她身上有傷,但楚榆星很幸福,也許是她不懂。
從第一次小學的時候看到陳霧圓背上有傷她會讓自己報警。
到初中,陳霧圓第二次向她提起這件事,楚榆星驚訝地問陳叔叔還會做這樣的事,他不是很溫柔嗎?
陳霧圓輕輕環了下手臂,抿唇,片刻後才說:「我當時隔著鏡子看到你在笑。你當時很開心嗎,覺得原來陳霧圓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她過得不好,所以你很高興?」
楚榆星抿緊嘴唇,她扣著欄杆,立馬想解釋:「沒有,我當時是覺得……是覺得,你太……」
「是覺得我太受歡迎了,」陳霧圓補充:「覺得我過的太好了?」
楚榆星張張嘴,又猛然緊閉。
陳霧圓說對了,她過的太好了,她什麼都不往外講,因此在大家眼中陳霧圓永遠是最特殊的那樣,為什麼她天生長著與眾不同的發色,她有家裡的股份,她漂亮也不在乎任何人的表白,神秘奇怪,像一個永遠比不上的謎。
陳霧圓頓了一會,輕聲說:「可是我過的不好,你知道。」
明明當初說好了,可以成為朋友,明明你知道我過的並沒有表面那麼光鮮亮麗,知道我家裡處處風波。
但是為什麼要在知道我的痛苦的時候微笑呢?
「我也羨慕過你,你永遠陽光,家庭幸福,爸媽很愛你。楚榆星,我有給過我們機會,高一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想讓你安慰我一句,你說你很忙,朋友邀請你去切蛋糕,我說我很傷心。你卻告訴我,剛才你聽到一個消息,我爸有個私生子。」
楚榆星徹底說不出話了,那些微妙的惡意擺在檯面上,儘管它微不可見,甚至只需要輕輕閉眼,或者神經稍微鬆懈一點就能忽視掉它。
但它卻像螞蟻一樣存在著,用鋒利的口器啃噬著友誼的長堤,再宏偉的建築總有一天也會轟然倒塌。
簽完股份協議那天,陳霧圓第一個電話是打給楚榆星的,電話打了兩次才打通,她迫切地需要安慰,不然在第一個電話沒打通時就會掛掉電話了。
電話接通,她聽到那邊的吵鬧聲,陳霧圓蹲在走廊盡頭的雜物室,灰塵幽微地漂浮在空氣中。
她說,剛才,陳平過來了,你能安慰我一句嗎,或者我們見一面,我去找你。
陳霧圓迫切地尋找一些支持,她喉嚨很澀,斷斷續續地說出話。
楚榆星問:「陳叔叔是對你做了什麼嗎?需不需要我報警?」
那邊有叫她切蛋糕的聲音,楚榆星語氣溫柔輕聲回應:「好了啦,等一會……」
頓了幾秒,她又說:「哦對了,說起陳叔叔,我昨天聽媽媽說他有個女朋友生了個小孩,對你有影響嗎?」
陳霧圓茫然地張張嘴,嗓子裡只有空洞的一聲「哦。」
她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對著手機說:「沒影響,你忙吧,再見。」
她站起來,站了好一會才決定去參加鍾在的生日。
……
其實事情過去那麼久,陳霧圓此時再回想,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觸了。
沒有誰應該對誰負責,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路要走,陳霧圓語氣頓了下說,
「其實陳平不止那一個私生子,他第一個私生子是個女兒,現在應該四歲了,是我們飛去義大利的當晚出生的。」
「你說那個小孩是他的二兒子,是我
們高一入學那年生的,一直在國外待著,阿姨看見他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回國,他叫陳旭。」
楚榆星指甲緊緊抵著手心,指甲陷入肉里,她抬眼看面前的陳霧圓。
陳霧圓穿著校服,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平靜,她什麼都知道,她不必向任何人說起什麼,在無聲無息之間做完了全部的準備和決定。
比如離開這段友誼,把劃分楚榆星成為長輩家的小孩,以此對她們的十幾年做出定義。
「你怪我嗎,」楚榆星的語氣特別認真,仿佛她問的是恨而不是怪,欲蓋彌彰:「在我說鍾在的時候?」
「不怪,」陳霧圓說:「我只怪我自己。」
她往下走了一步,重複著,似乎過去的往事歷歷在目:「我只恨我自己當時沒站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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