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式雖然是疑問,但他的語氣無疑是肯定的。
「嗯。」
天災星沉沉地應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與沈白青那個叛徒不同,面對眼前人,他應該告知對方過去的身份。
於是他抬起頭,一雙湛藍的眸子看向江燃,沉聲道:「我是黃金獅子團的艦長,而你是…你、我……」
在那雙無比平靜的眼眸中,他的嘴唇囁嚅,不知為何突然就結巴起來。
江燃還在等待對方訴說過去,可天災星的額間緩緩滲出一層薄汗,藍色的眸子心虛地閃動幾下,突然就避開了他的視線。
天災星在心裡,不斷告誡著自己——
你不是那個叛徒,你應該告訴他真相、一切的真相…你應該……
可是,憑什麼?
沒有解釋清楚過去發生的一切,金髮青年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向艙室門口落荒而逃。
在逃跑的途中,他甚至腳下一絆,差點因此摔跤。還不等徹底站直身體,他又踉蹌著奔向艙外。
在這一瞬間,已經長大的天災星,仿佛又變回以前那個總在逃避的少年。
江燃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兒?這裡是你的房間。」
「送給你了,我、我另找住處……」天災星支吾著回應,奪門而出。
望著對方倉皇逃竄的背影,江燃不禁微微皺眉。
艙門緊閉,艙室內又一次陷入寂靜中。
也好,既然已經成功登上黃金獅子團的戰艦,那麼自己的計劃,也算是已經完成了第一步。
江燃無聲嘆息,不再去想那個臨時變卦的小金毛,反而悠然自得地躺在新得來的床鋪上,盡情舒展自己的筋骨。
沈白青私人莊園裡的床榻,遠比星盜的床鋪要柔軟舒適,可他如今躺在這裡,卻更覺心安。
江燃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瞄向艙室內的各處角落。
他沒有發現任何監控設備。
想來也是,這裡是天災星的住所。就算那些星盜再野蠻瘋狂,也不可能在自家首領的房間裡安裝監控器。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小心謹慎,並沒有在現實中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只是輕輕闔上眼帘,仿佛正在閉目養神一般。
在一片虛幻的腦海中,他敲了敲自己的意識深處:「系統,別光懶著,該起來幹活了!」
系統馬上回應了他的要求,態度殷勤地像是一條忠誠的老狗:
「宿主,您想做什麼?只要在我的能範圍內,我必定竭盡全力為您服務。」
江燃思慮片刻,緩緩道:「我和希望號已經斷開連結很久了……我得承認,自己還真有點想它。」
「你能將我和它的精神連結隔空續上嗎?」
……
同一時刻,遙遠的帝國星域內。
一顆已經被毀滅的行星,此時碎裂成無數漂浮在太空中的碎片和塵埃,遮蔽了原來的航行通路。
反抗軍的艦隊就隱藏在這顆行星的廢墟帶中,就像一群蟄伏已久的獵手。
這裡充斥著危險的輻射,但也是絕佳的藏身之所,漂浮的碎片正好可以作為基地的掩護,也能順勢避開外界那些瘋狂的帝國巡邏隊。
在作為主艦的流星號上,聞弦歌握緊手中的等離子焊槍,靜靜注視著眼前跳動的藍色火苗。
流星艦第三號存儲艙室的控制面板出了點小問題,繼續修理,而技術維修工作又恰好是他的老本行。
聞弦歌向來喜歡親力親為,於是暫時打發走其餘下屬,自己一個人在安靜的環境中工作。
工作間隙,他偶爾放下工具,沉默地遠眺向窗外。
存儲室的舷窗外,是一片破碎行星帶永恆不變的景色,只是在無盡的太空漂浮中,偶爾能窺到一點昔日文明留下的痕跡。
這是反抗軍與灰霧帝國開戰的第五年,廢墟中的一切皆是戰爭遺留下的創傷。
微微閉一下眼睛,聞弦歌不說話,繼續焊接著控制台上的裂縫。
只是在一切工作即將接近尾聲時,他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抹異樣的幽藍。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猛然轉過身,向自己身後望去。
在三號儲存艙的最深處,一架高大魁梧的白金色機甲,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聞弦歌凝望著機甲,怔怔出神。
希望號——江燃艦長曾經駕駛過的機甲。
自從它的主人離開後,這架機甲便一直滯留在此處,仿佛被時光遺忘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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