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別一直繡,歇歇眼。」
徐子凌習慣了兒子的嘮叨,也知道這是為她好,這件雙面繡是用在擺件上的,雖然略大一些,但是交期也寬鬆,倒是不用那般急著趕工。她放下手中的繡活,走去給兒子倒了杯水。
徐京墨接過母親遞來的水,喝了半杯,方才說,「母親,兒子有事與您說。」
少見兒子這般鄭重,徐子凌心下一緊,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進到屋子裡,徐京墨拉著母親坐下,方才緩緩道來。
聽完兒子的話,徐子凌心中大痛,她恨這世道不公,恨這老天不長眼,她徐家滿門七十六口枉死刀下,如今還要折磨她的兒子!「兒子,是母親對不起你。」
徐京墨搖搖頭,「母親,兒子很慶幸是您的孩子。南宮家父女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順路救了您。兒子打算與他們見上一面,聽院長說,南宮家本就想與我議親。」
徐子凌知道兒子這是打算同意入贅之事,她自然明白他們母子的處境,不是心高氣傲就能心想事成的。「若是入贅,你當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世人的偏見不會因為你的才學、品性而減少,流言蜚語最是傷人。」
「母親,死生面前無大事,若是並非那位登基,待到兒子功成名就時,又有誰還會再說什麼呢。」
徐子凌淚眼模糊地應下,她又問「南宮家可知你我的境況?」若是那位登基,說不得還會對他們出手,那時南宮家必然會收到牽連。
「兒子想謝院長一定與他們說了,不過兒子會當面再說一次的。」他很好奇為什麼南宮家會看上他,眼下他家徒四壁,尚無功名,又有京都那人虎視眈眈,怎麼看都不是好人選。
第13章 入贅之議
徐京墨年級小,又是中途進入府學,少不得要被紅眼病的學子去奚落一番。曾今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爺,如今也只是個寒門學子了,有些人總是想從他人身上找到一些存在感。
徐京墨對這些倒是無所謂,他來府學是為了尋常人家求而不得的藏書樓,也是為了獲得院試的應試資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都受著,這不過是世間常態,如今只是開始罷了。
在這個時代,讀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便是只考童生試,《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這些啟蒙讀物是少不了的,為了應試四書五經更是必讀書籍,不僅如此,在院試會有制經的考題,這就意味著,歷代先賢的著作也是需要讀的。
每一本書從幾百文到幾十兩不等,尋常人家一家不吃不喝都未必能夠買幾本書的。徐京墨還是侯府少爺的時候,自然不用發愁這些書籍的問題。如今離開侯府,這書籍從何而得就成了大問題了。
好在他記憶力不錯,之前也讀了不少的書,應付院試,甚至是鄉試應該都是足夠的。但是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舉人,不說一甲,但也起碼要中個二甲進士。
在徐京墨看來,這科舉與後世的高考是極為相似的,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不經歷這一遭,人生總是有著些許遺憾,若是一生浪費太多時間在此處,又著實浪費。
但是他沒得選,他必須要走這條獨木橋,不僅要走,還要走的快、走的好。因為只有這條路,他才有機會為徐家洗刷冤屈,為母親正名。
院試需要兩名廩生、其他四名童生相互作保。他與宣平侯斷親後,原來那些做保的學子自然不肯再與他簽那廩保互結冊。謝院長讓他到府學來讀書,由府學出面,這做保的問題自然可以解決。
謝院長的嫡子謝長歌也在府學,他與府學的另一位廩生將為徐京墨等人做保。謝長歌本該在上屆參加鄉試的,奈何祖父去世,要守孝,只能再等一屆。
受前朝影響,齊朝的科舉從鄉試後就新增了算學、律法的考題。這難度如何,端看考官是誰,眾學子也不敢賭自己的運氣,只能捏著鼻子好好學這算學了。
謝長歌是標準的文人,詩詞歌賦不在話下,但是遇到這算學,就只有諸多不如意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得知徐京墨擅長算學,時不時就捧著題目來找他討教。
謝長歌今日急匆匆地來尋他,就是因為他已經從父親那裡知道有人拿著徐家做文章,不欲讓徐京墨參加考試,「京墨,可有應對之法?」
徐京墨一聽就知道,謝院長這是沒有把那入贅的法子告訴他,想來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名聲。他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少年,他二人相識已久,謝長歌年方十八,長他九歲卻時常以兄長自居,自他來府學以後更是對他諸多照顧。
「謝兄,我若想要參加考試必要換個出身,唯一的法子便是入贅其他人家。」
謝長歌聞言如同被五雷轟頂,入贅?「這麼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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