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急越是不穩,他甚至自己絆了自己一跤,手裡的碗飛了出去,落地而碎。
等其他人都將碗送到對面後,徐京墨才開口,「各位,不可預測的事情總會發生的,所以想要零損耗幾乎是不可能的。吾等能做的也只是想辦法降低損耗而已,在實踐中,採買一般都會預留些許的損耗。」
《尚書》有雲「非知之艱,行之惟艱。」這世間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說剛才端水的事情,在他們親自動手前,有誰戶覺得自己做不到?讀書以後空談大道理,還不如大字不識的實踐派。
徐京墨在官學驚奇的發現了些好苗子,今歲院試只要他們發揮正常,定能得個秀才功名,也許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十日一講的安排,變成了五日一講。一眾學子都歡喜不已,但是有一位幼小的學子就很不高興了。
徐京墨從官學回到家裡,還沒進到屋內就聽見兒子的哭聲,心裡一慌,快走幾步進屋。只見妻子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一根藤條。難得見到她這般生氣,究竟是怎麼了?
南宮雲辭見他進來,也沒有解釋什麼,依舊沉默地看著兒子。小時謙看到父親,再看看生氣的母親,撇撇嘴,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哭完了就說說,為什麼要撕書?」別以為三歲的孩子聽不懂,他們有時候只是裝傻糊弄大人。自己兒子的理解能力,她是很清楚的,比起問伺候他的丫鬟、小廝,不如直接問他。
徐京墨也沒想到幾天不見,自己寶貝兒子就能鬧出這麼大動靜。
小時謙低著頭,不吭聲。
南宮雲辭沒打算讓他糊弄過去,「說話。」
小時謙抬頭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似乎意識到自己沒有其他選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的落下。
南宮雲辭和徐京墨對視一眼,兒子這個反應可不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又等了一會兒,小時謙才低著聲說,「爹說教我讀書,都不陪我……娘,娘也不陪我。」
邊說邊哭,說著說著就越哭越凶。
他的話說的斷斷續續,完整的句子也不多,但是南宮雲辭和徐京墨兩人都聽懂了,兩人尷尬地看了看彼此。
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他不知道怎麼表達的時候,就會用一些他能想到的方法去引起大人的注意力。他知道父親很寶貝那些書,所以就想通過撕書的方式讓父親來陪他。
這事兒,小時謙不對,但是他們兩個為人父母的也不對。兩個人,一個擰帕子,一個給小時謙擦臉。看著兒子哭腫的雙眼,兩個人都很心疼。
兩人哄睡了兒子,才回到臥房。「是我不對,最近忙著官學忽略了兒子。」
啟蒙時說,說好的要每天陪他讀繪本,結果一忙起來就忽略了兒子,為人父不該食言,所以徐京墨心裡很自責。他其實從沒覺得小孩子好糊弄,相反,對小孩子的承諾無論怎樣都要做到。
南宮雲辭靠在他肩上說,「青染問了謙兒的身邊伺候的人,說他在母親跟前就會很乖巧,但是最近每次去書房都有些小脾氣。」
之前有扔書、扯壞毛筆、摔了硯台,但是伺候的人都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對於他們家來說,這些能用銀錢買到的東西,都算不得什麼。這次是因為他撕書,其中一本還有溫閣老的批註,伺候的人不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才叫他們知道了。
南宮雲辭雖然出身富貴,但是家裡的環境也有些複雜,她從未有過「叛逆期」,對於一向乖巧的兒子有些不理解。而徐京墨卻能很好的猜出原因,「小孩子希望得到父母的陪伴和關愛,兒子調皮不過是為了引起我們的關注。」
南宮雲辭道,「我最近也是有些忽略他了,不過已經忙完了,後面可以多陪陪他。」
徐京墨擁著妻子的手臂微微使力,側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辛苦你和母親,漁陽新生以後的第一次院試,我不能讓他們留下遺憾。」
漁陽的喚醒還需要一些新力量,一個地方走出來幾個讀書人就會讓這個地方的百姓心裡更有安全感。徐京墨希望老百姓手裡有糧、心裡踏實,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
第二天清早,兩人都沒有出門,而是一起陪著小時謙一起用早膳。小時謙昨天哭的太厲害了,睡了一覺起來,眼睛依舊是腫泡泡的。
徐京墨摸了摸兒子的頭,就見他眼巴巴地望著他,「不准再撕書了,是我不對,不過對不起,還要你再等等我,等院試以後,爹就每天陪你讀繪本。」
小時謙聽的一知半解,但是他聽明白父親現在還是沒法陪著他,雖然心裡不開心,但也只是低下頭不再吭聲。
「我陪你讀繪本可好?」
小時謙嘴裡含著包子,一臉懵地看向南宮雲辭,然後笑著用力點點頭。
徐京墨一挑眉,看起來比他陪著還要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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