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個很愛哭的人。
這次眼眶湧出熱意,徐依童卻竭力克制著,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開解自己。
沒關係的。
是她先喜歡的余戈,主動是應該的,他當然有拒絕的權利。
就算受了委屈,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怪不得別人什麼。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再拿起手機時,屏幕漆黑,已經自動關機了。
徐依童有點窒息。
今天出門忘看老黃曆了?倒霉的事情怎麼一件接著一件。
把這袋餅乾留給小貓,徐依童鬱悶起身。
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走向保安亭,小心翼翼敲了敲窗。
「幹什麼?」
徐依童舉起手機給他看:「我手機沒電了,您這裡能不能讓我充一下電?幾分鐘就行。」
保安面露猶豫。
徐依童咬著嘴唇:「不行嗎?」
保安誒了聲:「你別哭啊。」
「我沒有哭,我就想打車回家。」
四處張望會,保安大叔最終還是心軟,拉開門:「進來吧。」
……
余戈推開大門,進去的時候,他們正聚在一樓大堂分吃的。
Roy最先看到他,隨口道:「你回來了,來看看吃點...」
話停住,Roy瞅見他的臉,一驚:「出去一趟,怎麼還破相了?」
幾人都看去。
余戈撇過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傷口,「沒事。」
見他手臂上也有傷,Roy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我真是服了,又被那個老畜生打了?」
阿文警告他:「你怎麼說話的?好歹也是他爸。」
「那咋了?就那個老逼登也配當別人爸?」Roy罵了幾句髒話。
余戈沒出聲。
阿文轉移話題:「外頭那小姑娘呢?回家了?小C說她等了你挺久,給我們買了一大堆東西...你要吃點不?還是讓阿姨...」
余戈打斷他,看起來還算平靜:「不吃了。」
見他一言不發地走了,小C想追過去。
「算了,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阿文拉住他。
他們對視了幾眼,誰都沒出聲。
這種不是別人能安慰的事情。
等余戈上樓,Will才嘖了聲。
「他家裡這是又發生啥了啊?」小C有些擔心。
Roy:「你等會問問。」
阿文從青訓就認識了余戈,也最了解他,「不用問了,他不會說的。」
尤其是家裡的事,他絕對不會跟外人提。
Will不太贊同:「那也不能就這麼憋著吧,遲早憋出毛病!」
小C來OG一兩年,只知道余戈跟家裡關係一直不好,更多的也不知情了。
想起他剛剛鬼氣森森的模樣,小C問:「真是他爸打的啊?能下這麼重手?」
Roy:「這算啥?前兩年過春節吧,那老畜生喝醉了來基地,直接拿菸灰缸砸他頭。」
小C:「……」
……
余戈沉默地回到房間。
拉開衣櫃,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進浴室。
打開水龍頭,淅淅瀝瀝的水聲中,余戈冷眼瞧著自己鏡子裡的自己,久久未動。
手臂上的傷口在流血,他卻好像麻木了,沒什麼痛感。
余戈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過往余將在他身上實施的所有暴力和惡言。然而這段讓他噁心的血緣關係,還是像一張網把他纏繞住,掙脫不了,也看不到盡頭。
可笑的是,他覺得自己和余將不同,也不會把惡意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
可徐依童出現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顧著沖他笑,仿佛她純潔快樂的人生里不曾經歷過一絲陰霾。
而余戈甚至沒法維持最基本的體面。
那是他最不好,最灰暗,最不堪的一面。
余戈清楚的知道。
那一刻,他一定是失控了。
*
徐依童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拉開窗簾,看到外面陽光明媚,感覺心情好多了。
她向來不擅長傷春悲秋。
余戈只是沒把她當朋友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她朋友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她連月來的熱情,終於降溫了些許。
徐依童收拾東西,跑回家住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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