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心下瞭然,笑笑:「看不出,聶大人涉獵頗廣,都已經坐上首輔之位了,竟還需要這仙蛻來幫你占卜吉凶。」
「我也不過是好奇,想知道世上是否當真有如此神物罷了。」
聶言再次為他杯中滿上茶水:「賢弟,你本就要查仙蛻,此事於你而言不過舉手之勞,正好,我還要在越州呆上幾日……五日之後,我還會來找你。」
聶言說著已站起身,瞬間,整個客堂里竟齊刷刷站起七八人,都是聶言手下,將他攙了出去,上了門外馬車。
「看來,他原先是真動了要帶孔雀走的心思。」
直到馬車走遠,曹野方才鬆了口氣,與聶言說話期間,他幾度感到氣喘,也多虧了勾娘的手一直牢牢撐在他背後,方才沒有露出頹勢。
而從頭至尾,勾娘的注意力只在曹野身上,聞言問道:「你這算是答應了他?」
「不答應還能怎麼辦,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他隨便給孔雀頭上安一個罪名,然後再把他抓進牢里去嗎?」
曹野低低咳了兩聲,一抬頭,發現孔雀和南天燭正鬼鬼祟祟地趴在二樓欄杆邊上,只露出兩雙眼睛緊張地盯著他們。
曹野無奈道:「我就說,我是那種天生容易招惹上麻煩的人。」
確認聶言已經走了,勾娘將他扶回了二樓,孔雀二話不說先上來探他的脈,見還算平穩,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我都怕你剛剛在下頭撅過去。」
「你們剛剛聊什麼了?聊這麼久。」
南天燭繞著曹野轉了兩圈,好像聶言是什麼豺狼虎豹,會將他活生生咬掉一塊肉似的。
方才之事,曹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想,竟是反手將兩根手指搭在孔雀手腕上。
「孔雀少俠,接下來我有一問,你要同我說實話,因為一旦你說謊,脈快了,我會發現。」
見孔雀滿臉莫名,曹野卻是開門見山:「聶言說你背上有烏梁男丁出生時會燙的箭烙,還說你是烏梁的探子,以此逼迫我為他做事,孔雀,我現在問你,你是烏梁人嗎?」
「什麼……」
瞬間,南天燭瞪大了一雙眼,一時間,屋內三人目光都落在孔雀身上,但孔雀卻是一動不動。
這些年,大隴與烏梁一直勢同水火,爭端不斷,七年前,烏梁更是忽然大舉犯境,以至於北境奇險灰鷂嶺失守,同一年,京城突發天火,而後為定民心,神啟帝命曹野傳旨,讓神火將軍阮雲夷出征北境,奪回失地。
在當時誰都沒有想到,灰鷂嶺一役,因為一場雪崩,大隴和烏梁兩敗俱傷,一個失去了鎮國將軍之子阮雲夷,還有一個,則失去了先代烏梁王滿都古以及他的兩個長子。
可想而知,在此之後,烏梁便陷入了內亂,滿都古的寵妃刀女帶著小世子下落不明,六部貴族混戰成一團,至今不成氣候,自然也無力再進犯大隴。
見孔雀不說話,曹野笑了一聲,鬆開了手,又道:「我說笑的,其實我根本不會搭脈,並且即便你是烏梁人,我也不能將你交給聶言。」
「為什麼……」
而這一回,孔雀終是開口:「我背上確實有箭烙,但並非是真的,只是一塊貼上去的皮,我習慣戴著,忘了摘罷了。」
「你……」
南天燭一聽不由更加震驚了:「你沒事戴這個東西做什麼?萬一真被當成是探子,你就是死路一條!還不趕緊拿下來!」
她說著,竟是直接去拉扯孔雀衣服要幫他撕,只可惜孔雀天生得人高馬大,若是不低頭,南天燭也很難幫他這個忙。
孔雀還是定定地看著曹野:「你還沒回答我,為何不將我交給聶言,還答應要幫他做事?」
「是啊,為什麼呢……」
高燒剛退,曹野渾身酸痛,一回到房裡再也不講究,直接癱坐在榻上揉肩,笑道:「或許是因為,孔雀你確實是個好大夫,不論是何出身都不吝給我施針,之後我若還想查案,總得指望你,而我恰好又是個大惡人,生性就貪,拿著家國大義這套是沒法讓我把你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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