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奇怪嗎?」
孔雀這時忍不住插嘴:「整整五年,你們都沒能查出這些信徒的上線,說明他們將此事做得很隱秘,那既然要隱匿行蹤,又為何還要用殺人剖肝這麼招搖的方式祭鬼?」
而這麼一說,曹野也立刻就明白了此事的古怪之處。
天羅這一次捲土重來,是圖什麼?
若想繼續吸納教眾,他們行事過於低調,又都是單線聯繫,如何能夠讓更多人入教?
而若是謀財,像是方文孝之輩,用迷香都能叫他們篤信不疑,又何必非要殺人祭鬼,將此事弄的如此麻煩?
忽然間,曹野腦中有靈光一閃。
他想起先前的五通慘案,玉玄子雖是為了那尊佛像而來,但若是直接殺人,便會立刻讓人聯想到是佛像招惹來的禍事,於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不惜用了十分麻煩的法子,借蔡鳴之手給李老爺下毒,最終,將旁人注意力從那尊佛像身上引開了。
避重就輕,必是有鬼。
想到這兒,曹野不由眉頭緊皺:「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們找上的都是家底殷實的商賈,多半是為財而來,但是之所以要弄的如此麻煩,祭鬼剖肝,或許,是為了遮掩。」
「遮掩什麼?」
南天燭不解。
「遮掩他們的真實身份。」
身為五通慘案的苦主,勾娘冷冷道:「也許這背後之人根本不是天羅餘孽,但他們要嫁禍給天羅,於是才用了如此像是天羅的手法,就是為了在一切見光之時,將一切栽到天羅頭上,隱藏身份。」
可想而知,這樣一說,尉風與火丫的臉色雙雙劇變,尉風更是立刻反駁:「不可能!如果不是天羅,又是什麼人會如此清楚他們的手段,連祭鬼用的祭詞都一模一樣?」
「但若是他們十年前就在局中呢?」
事到如今,曹野已經愈發確定,當年聲勢浩大的天羅之亂中必然有一些他們未能抓住的影子。
這些人行事謹慎毒辣,並且,每一步都想好了後手。
在取回那佛像時,他們披著五通的皮,而在謀取錢財時,他們又披著天羅的皮。
是這夥人殺死的傳謠之人嗎?
他們明明打算將一切都栽到天羅身上,做事處處小心,又為何會在有人傳謠判官舌是天羅寶物時出面滅口?
曹野還未想出結果,但尉風的忍耐卻顯然已經到了極限,因為阮雲夷之死,他本就恨透了曹野,又聽他上來便將這幾年他與火丫所做之事全盤否定,不由更加憤恨,手中長劍一橫,二話不說便朝曹野一劍刺來!
……糟了。
值此生死關頭,曹野想到的卻不是自己小命不保,而是站在他後頭的勾娘手正抓在勾陳的劍柄上。
便是曹野不通武藝,都能感受到身旁的勾娘殺意瞬間暴漲,他倒吸一口涼氣,對那些守在外圍的官差家丁大喊:「都離這遠點!」
而話音剛落,一道劍氣相撞的罡風已經拂在曹野臉上,他身體孱弱,這一下竟是險些給這劍氣掀翻在地,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睜開眼,整個方宅里已經只剩孔雀南天燭和火丫。
要知,尉風本是以判官的身份而來,那些官差都以為曹野一行人在對峙仙蛻,將火丫送來就戰戰兢兢,此時一聽曹野發話,又哪裡還敢傻傻站著,紛紛如鳥獸散,離開了這裡。
而孔雀還沒搞清楚狀況,莫名道:「姓曹的你幹什麼,本來人多勢眾,這下不是變成單打獨鬥了?」
曹野簡直恨不得叫他倆也推著火丫出去,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身前,勾娘替他擋下了驚鴻,雙劍相交,劍鋒因為雙方內力衝撞而震顫不停,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響。
勾娘輕聲道:「我說了,你當著我的面動他,是找死。」
「口氣還挺大。」
先前過了幾手,尉風早已看出這娘子功夫了得,只可惜,心神不穩,用劍時還有些畏手畏腳,若是繼續這樣,只怕贏不了他。
尉風冷冷道:「我今日既然露面,必要他和方文孝狗命,你要想保他,就得先殺了我。」
「能不能別說了……」
站在勾娘身後的曹野簡直眼前一黑。
他雖不知勾娘與尉風武功孰高孰低,但有一件事他很確定,那就是他不想讓勾娘發瘋或是受傷,更不想讓阮雲夷的副將死在這裡。
該怎麼做才好……
院子裡已經沒有旁人,曹野猶豫片刻,本想開口同尉風解釋七年前之事,卻不想就在此時,勾娘竟忽然笑了。
「有眼無珠的東西,活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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