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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民間可還有什麼流言蜚語?」

「自是有許多,雖然宮中已經差人去堵截了,但是……」

眼看裴深欲言又止,曹野不由心中一涼。

不出意外,先前那封妖書已在民間傳開,本來神啟帝即便猜忌阮雲夷,礙於他的身份,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但偏偏,聶言卻在此時給他提供了一個「好法子」。

若是神啟帝當真採納了聶言的諫言,借著「定民心」的由頭,將阮雲夷在寒冬臘月派去北境……

曹野越想越是心慌,抓著裴深的手不由用力了幾分,低聲道:「雲夷呢?這幾日……他可有離開府上?又或是被召進宮裡去?」

「還沒有,阮將軍這幾日一直在府上,不但如此,他還給你遞了口信,讓你不要擔心他,畢竟,爹他……」

裴深說著又垂下眼,眼圈泛紅。

也是直到這時,曹野方才後知後覺,自曹嵩去了,兄弟二人竟至今還沒有機會一起去靈堂上與他老人家見一面。

而看著滿臉憔悴的弟弟,曹野心知此時若是連自己都慌了神,那身為曹家義子的裴深只怕更沒了依靠,於是,他只得強忍心中忐忑,在裴深攙扶下艱難下榻,去見曹嵩最後一面。

即便,於天下人而言,曹嵩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佞臣,但對於曹野,曹嵩卻是他在這世上最後血濃於水的親人。

換上孝服,兩人來到靈前,因曹嵩生前樹敵無數,死後自也是冷冷清清,不見多少人來弔唁。

或許待到不久後,他的死訊傳到民間,還會有不少百姓敲鑼打鼓,只為慶祝這天下第一的奸臣終於一命嗚呼。

這是曹嵩選的路,曹野身為人子,自是無權干涉,但是,曹嵩的路,又何嘗不是他的路?

從曹嵩選擇棄江山社稷於不顧,黨同伐異,大肆斂財的那一日起,曹野便註定洗不清身上的罪孽了。

想到這裡,曹野心中一片淒涼,原先偃旗息鼓的心口又隱隱做痛起來。

他本該在靈前跪上三日,為曹嵩守靈,然而,才剛跪了一天,曹野便在半夜發起熱來,待到裴深發現他搖搖晃晃時,曹野已然意識不清,碰一下便倒在了裴深身上。

接連的變故終是徹底掏空了曹野原先就不多的元氣,待到曹嵩下葬,曹野已經清減了一圈,靠著宮裡的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血,但是,身體也再回不到從前了。

裴深憂心於他,三天兩頭便叫太醫來看,然而,太醫卻只說,他這病十分麻煩,若想不叫它往深里去,堅持得久些,便不能多憂多思,否則,就是再多的藥吃下去,也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這個道理,曹野自然也是明白的。

只是,只要宮中一日不傳來消息,他便一日提心弔膽,就這樣煎熬了足足得有兩個月,最終,皇上的旨意終於來了,卻不是發給阮府。

天火後不足三月,神啟帝召曹野入宮,稱有要事相談。

第82章

已是初冬,去宮裡的一路上,寒風凜冽,遍地落葉。

曹野走進御書房時只覺得火盆燒得很熱,年輕的皇帝斜倚在榻上,手裡正閒閒翻著一本奏摺,面色如常。

和先帝不同,新帝並不愛笑,縱然年紀輕輕,看人目光卻頗為深邃冷冽。

「你來了。」

神啟帝抬頭看他一眼:「兩月不見你,瘦了許多,是宮裡給的藥不夠好嗎?」

曹野心知皇上絕不是將他找來嘮家常的,心中不由愈發忐忑,面上卻還是恭敬道:「謝皇上隆恩,臣吃了藥,身體已經好多了。」

「你救過朕性命,在朕面前就不必多禮了,來,到這邊坐著同朕說話……朕知道你身子弱,今日天寒,特意讓人把火盆燒旺了些,應當不會冷了。」

皇帝說著,手上輕巧地合上了摺子,曹野也不敢多言,拘謹地在榻邊坐下,便聽神啟帝問道:「朕問過太醫,你的病心肺相連,吃了那些藥,肺應當好些了,今日見你還是如此孱弱,難不成是心中多憂多思,這才久久無法好轉?」

曹野並不太確定皇帝是想試探什麼,只能謹慎道:「皇上明鑑,這兩月來,家父忽然過世,京中又突發天災,臣……心中實在忐忑,不想竟是連累了身子,至今無法回到刑部復任,還請皇上恕罪。」

「天災?事到如今,你還在擔心,天火會連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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