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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了這麼大功夫才將這女人弄到手,他必是要利用她好好讓曹野聽話。

一想到能叫從小便與他陌路的曹野服軟,聶言心中升起一團扭曲的快意,要知他等這一日,其實已經等了快二十年。

從決意踩著曹嵩向上爬的那一刻,聶言就想知道,曹嵩這個從小頗有骨氣的兒子,能對他冷眼相待到什麼時候。

聶言越想越是得意,心中甚至已經想好了之後要用什麼刑,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聽到床榻上的曹野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聶大人,你這個人還真是很好懂……總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可以拿住別人軟肋,到頭來,卻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賢弟?」

聶言本以為,曹野這是窮途末路之下破罐破摔,然而下一刻,他卻忽覺腳踝一緊,一隻手死死扣住他那隻未曾斷過的右腳,女子冷冷道:「如果不想以後都站不起來,就不要出聲。」

聶言倒吸一口涼氣,低頭望去,才發覺勾娘早已睜開眼睛,而那些鎖鏈雖然看似還捆在她身上,但其實,鎖眼早已被捅開,勾娘的雙手也早已自由。

「你什麼時候……」

一想到這女子能徒手合上城門門閂,而現在她正捏著自己的腳骨,聶言後背登時出了一層冷汗,難以置信道:「分明方才已經叫醫官探過,你應當是中毒頗……」

話還未說完,勾娘另一手夾著一把銀針,顯然,她方才就是用這暗器撬開了鎖,淡淡道:「現在看來,聶大人你手下的人不但功夫不行,見識也著實太淺,不知江湖險惡,甚至還會被尋常的龜息騙過去。」

「你……」

電光石火間,聶言已經想到了,勾娘恐怕是故意被抓的……她知道他要抓活的,於是,甚至藉此機會殺了他手下將近三十人。

一瞬間,聶言臉色鐵青,卻是絲毫也不敢動彈,而勾娘徹底掙脫開鎖鏈,一把抓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在了桌邊,在他耳邊低聲道:「聶大人,你現在應當已經知道我的本事……東家想和你談談,之後你要聽話一點,否則,我這個魔頭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她說完,望向床榻上的曹野,這才發覺他也正目光沉沉地看過來,雙目一眨不眨,幾乎在她臉上扎了根。

兩人這些日子都算不上好過,勾娘先後經歷兩場血戰,兩眼烏青,臉色發白,而曹野更是因為連日在那囚車裡風吹日曬,嘴唇乾裂破皮,看起來狼狽不堪。

這場分別於他們而言都很艱難,但好在,一切順利。

就如曹野先前所猜測的那樣,聶言不敢動他,甚至在曹野病倒後還特意找了醫官來給他醫治。

「東家,你賭贏了。」

半晌,勾娘淡淡開口,想起不久前曹野臨走時的交代。

那時,聶言率一眾暗衛將客棧團團圍住,而曹野只來得及同她交代兩件事。

第一,便是要掃除跟在他們身後的尾巴,查出他們的身份。

曹野猜測,判官舌的事忽然被捅到御前應當並非聶言所為,畢竟,聶言篤信鬼神之術朝野上人盡皆知,雖說聶言很聰明,從不惹皇帝煩心,但畢竟兩次妖書現世時他人都在京城,嫌疑本就已經很大,如今再要借觀音血的亂子陷害曹野實在得不償失,說不好還會惹禍上身。

然而,這一路來,確實有人跟在他們身後為仙蛻造勢,想在民間惹出亂子,幕後之人居心叵測,曹野心知須得引他們更進一步,將人抓到,這才有在未來破局的可能。

而至於第二件事,曹野那時說得明白,他們需要將聶言拉下水,成為他們查案的助力。

七年來,仙蛻之說早已在民間四處生根,規模比起十年前的天羅之亂更是有過之而不及,如若這背後當真有人指使,只怕如今只靠曹野一己之力絕不可能有勝算,除非,他們能讓當今天下最有權勢之人為他們所用。

而對付聶言,曹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把柄。

先前在越州,聶言以孔雀性命為要挾,想叫他尋來仙人髓,卻不想此物卻並非尋常佛像,而是十年前天羅造來謀逆,身懷不祥讖語的邪物。

要知天羅之亂本就是神啟帝的一片逆鱗,如今又和這神火將軍仙蛻勾連在一處,如果叫當今天子知道,內閣首輔竟在暗中找尋此等妖邪,只怕便是聶言再能言善辯,這一回也保不住他的烏紗帽。

曹野咬准了這一點,打算先假意被聶言抓住,趁著聶言得意,從他口中多套出一些七年前的線索,之後故意不配合,引聶言動心思,想將勾娘三人全部抓回當作要挾。

而此時,勾娘須得將孔雀和小蠟燭放跑,再故意被抓,這樣到時與聶言對峙時,孔雀和小蠟燭便是他們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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