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雖是十分彆扭,但卻已經是現今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畢竟,即便和聶言結盟,曹野也無法對聶言全然開誠布公,甚至單是孔雀身世這一條,曹野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告知聶言。
於是,他只能從聶言那裡討來主動權,即和聶言保持安全距離,靠聶言派來的那兩名探子和聶言互通消息。
他們現今就住在離聶言不遠的一處廢棄驛站,不久前,曹野剛叫那探子中的一人回去給聶言送信,提醒他,要動用他的辦法,儘快查出七年前天火真相。
不知為何,聶言遲遲沒有回信,而就在昨晚,曹野又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將第二名探子也成功「勸」了回去,想讓他去催一催聶大人。
畢竟,他的身體狀況有目共睹,就算無人看守,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跑出太遠。
而如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時近中午,那兩名探子都沒有回來,曹野心知尉風急於想要弄清七年前發生的事,只是,此事除了依仗聶言他們也沒有別的路子可查,而曹野相信,這應當也是聶言現今的心頭大患。
想到這兒,曹野給尉風推去一杯冷茶:「七年前之事,不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沒有查出名堂,現今重查必是困難重重,尉風將軍,要是實在呆不住,能否請你去附近城鎮看看,現今皇上清查觀音血之事到底如何了?」
一路走來,他們所到之處都有官差在搜捕後心有痣之人,而他們六人之中不僅是孔雀,火丫後心也有「觀音血」,致使他們不能住在城裡,連著幾日都睡山洞,今日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廢棄驛站,能讓曹野和火丫好好歇一歇。
只是不知為何,經歷過先前在囚車裡的那一遭,便是睡上很久,曹野的臉色看起來也依舊蒼白,尉風照顧火丫多年,看得出他已是強弩之末,無奈之下也只得出門去了。
而此後不久,一樓傳來孔雀與南天燭火丫三人烤雞的動靜,顯然,靠著火丫的耳朵還有南天燭的輕功,他們這一個早上收穫頗豐,孔雀更是三兩下就將抓來的山雞拔毛去了內臟,現今,正串在數枝上烤得滋滋冒油。
「沒想到孔雀這麼快就緩過來,看來這個姐姐認對了。」
透過窗子,曹野看著三人在樓下忙活,腦中雖是昏昏沉沉,卻還是不禁笑出了聲來:「勾娘,要是你跟著他們去,應該能抓到更大的獵物回來吧?」
「我現在不就正看著我的獵物嗎?」
勾娘站在他身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自這回回來,勾娘對曹野幾乎是寸步不離,其他幾人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以至於今早南天燭還在鬼鬼祟祟地問曹野,京城的大戶人家擺酒吃得怎麼樣。
曹野無奈道:「我最近也沒惹你生氣吧,怎麼每天都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吃了?」
「可能野獸就是這樣。」
勾娘給他披上外披,淡淡道:「被拋棄過一次後就會變得很警惕,而且,即便不生氣,獅子也會想吃人。」
她說著又要扶曹野回榻上,但曹野這兩日睡得已經太多,搖搖頭推開了勾娘的手,嘆了口氣:「不能再睡了。」
曹野沒有多說,但勾娘卻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糊弄,直接戳穿了他:「因為一睡著,東家你就會做噩夢?」
「……」
雖說知道瞞不過勾娘,但曹野確實還沒做好開口的準備,糾結半晌,正打算要岔開話題,勾娘卻又再次打斷了他:「七年前的事,東家你其實已經有猜測了吧?你睡不好,每天晚上都在說夢話,喊別人的名字。」
一下子,曹野臉上的神情便僵在那裡。
事到如今,就算曹野想要自欺欺人,許多事他也不得不去想。
時隔七年,雖然當年天火案的許多證據都已經湮滅,但有一件事卻顯而易見。
滿朝文武百官,其中受天火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曹家。
一場天火,曹嵩死了,曹野的身子也垮了,曹家的門生聶言斷了腳,而與曹野一同長大的髮小阮雲夷也因此被送上了絕路。
當年曹野曾懷疑過聶言,然而,隨著這第二封妖書的現世,他已經意識到,聶言非但不是此事的元兇,甚至還是對方的目標。
妖書和天火的始作俑者,不但在下一盤毀滅大隴的棋,更是想要一舉摧毀曹家,甚至連曹家過去的門生也不放過。
光是想到這些,曹野就覺得頭痛欲裂,思慮過重的代價便是他每晚都要吃了孔雀的藥才能勉強睡下,又因為心口淤滯,不是夜半咳醒,就是連著做一夜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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