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就是這樣步步拉低的。
謝和璧最先反應過來:「蘇姑娘,可願接納這道飛鷹令?」
「當然願意,東仙州謝家之名如雷貫耳。」蘇胭作為門主,冷靜分析利弊得失。相對交好而非結盟,適合如今的苕月門。
她伸手去接飛鷹令,同時道:「苕月門有來有往,劍主同謝道友如此慷慨,之後二位若去參觀苕月門萬魔淵,我給二位半價優惠。其餘謝家人七成優惠。」
一直微笑著的韓展言臉頰僵硬一瞬,參、參觀苕月門萬魔淵?
門主的意思是,以後要把萬魔淵作為名勝景點般有償開放?萬魔淵在苕月門的定位,就如同一些劍宗的劍冢,從來沒有哪個劍宗收錢讓人去參觀劍冢。
韓展言覺得,風堂主出關後,可能又要險些被門主氣死,再找門主麻煩了。
他冷靜思考一瞬,決定當自己沒聽過這話,不摻和這趟渾水。也許,只是門主一時心血來潮,門主雖愛財,但應該不至於如此。
謝和璧也聽過萬魔淵大名,無法把萬魔淵同有償參觀之地聯繫在一起,但他並未掃蘇胭的興,雪衣烏髮冷峭如霜,晏然自若道:「如此,多謝蘇姑娘。」
蘇胭去拿飛鷹令,謝和璧也被剛才萬魔淵的事分走瞬間注意力,沒來得及抽開手。
瞬間,兩人的手指觸碰在一處。
蘇胭的手潤如凝脂,常年揮刀,被靈氣滋養得美而暗蘊力量。她身為機關術師,手指更是靈活修長。剛才那不經意的一觸,碰到指上淡淡的薄繭。
謝和璧有瞬間怔愣,在目光幽深之際,立即恢復雅量高致的清寒之態。
很快的反應,那絲怔愣甚至比別人的走神還快消失,蘇胭要不是和他打過幾次,知道他無論是劍心專注、還是靈力操縱都可精準到毫微地步,絕不可能犯這種問題,也會被騙過去。
蘇胭面無表情,毛骨悚然,向來沉穩冷漠的劍主,因為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就能愣一瞬?
他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蘇胭目光灼灼望向謝和璧,謝和璧宛如沒有發生剛才的意外插曲,他率先放下飛鷹令,不打算讓蘇胭再發現什麼,悠然抽回手,不急不緩極有風度。
「蘇姑娘,它是你的了。」
蘇胭想了想,現在並非發作時間:「多謝。」
「既然如此,我和謝琅先行離開,蘇姑娘慢飲。」謝和璧起身,對撫著茶盞的蘇胭道。謝琅服從他的安排,同樣朝蘇胭、韓展言點頭示意,隨謝和璧走出門外。
蘇胭這才問韓展言:「成功了嗎?」
韓展言這才不繃著和煦微笑,放鬆下來,他很少有這樣不注意形象的時候,如今眼下青黑,明顯累狠了。
蘇胭拿出靈石,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快速補靈。
韓展言擺擺手:「我還撐得住。門主,我觀察到謝琅有關於我們未來的演化,是在一名氣度不凡的修士面前——應該是謝家長輩,他恭敬立在他面前,力諫他將寶壓在苕月門身上。看樣子,那時我們門派同另一門派或世家起了齟齬。」
蘇胭點頭,未來苕月門果然和一些、或者某個宗門世家起了矛盾。
風堂主提醒過,少和滄瀾宗、青鳳門接觸,但這兩宗不可能不派弟子來萬道仙府。退一萬步說,謝和璧明晰而富有決斷,他可以快速作出不再拉攏苕月門的決定,但其餘人不一定可以。
除開交談、討好這種拉攏方式,還有個拉攏方式是彈壓,逼迫不得不投靠它。
這是蘇胭意料之中的事。
萬道仙府是機會,也是漩渦,這裡匯聚各個世家宗門弟子,正適合所修道各不相同的苕月門弟子成長。
她旋即問:「謝和璧呢?」
韓展言搖頭:「我無法窺測到關於他未來的演化,而且險些被發現,剛才他出去時,看了我一眼。」
目光不重,但讓人透心發涼,如被冷淵攥住。
蘇胭以手指輕點桌子:「這樣嘛。」
韓展言修魅道,不以情念為食,雙修為要。但是,魅道仍然以操縱情緒為主,他能輕易激發別人心中的戰意,乃至提升當時的修為戰力,也能反其道而行,激發對方心中掩藏最深的恐懼、重則動搖道心,輕則使對方減損實力。
當他作為魅修分析對方所有情感、一貫行為時,能由此推出對方在未來的一瞬行為,名為:魅道演化。
通俗理解為預知。
一次只能預知一瞬,魅道演化非常準,但也並非不可改變。基於此,韓展言雖然不擅長鬥法,但他絕對是苕月門弟子中掩藏的殺器之一。
比如,在蘇胭或者金原和人鬥法時,他使用魅道演化,很大可能可以預知對手未來一瞬的動作。
魅道演化在韓展言和對方實力差距過大時,並不好發揮出來,需要更了解對方。
所以,在謝琅心存找到苕月門弟子喜好、弱點,拉攏她們,和她們行酒令接觸時,蘇胭也讓韓展言多和謝琅熟悉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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