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和璧看了會兒,飛身上前:「我給你餵招。」
一招招的喂,直到蘇胭的靈犀劍法沒有刀的影子了才算完。
餵招過程中,謝和璧難免要指點蘇胭怎麼才算是收,刀修理解的收大約是:這一刀劈下去我們不要人命,最多只震碎心肺,讓對方毫無反抗能力就算收。
正常劍修理解的收是:穩一手,可攻可守,留著下一招給個大的刺死他。
這樣的理念也正契合刀修需要的是力量,平白樸實,一刀一個小朋友,劍修更花里胡哨注重變化,一套帶走小朋友的祖宗十八代。
這樣的餵招過程,兩人難免肢體相觸。
謝和璧需要碰到蘇胭,他抬手間卻一停頓,一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之色,又以眼神告知蘇胭,需要拿住她的手腕。
蘇胭等得花兒都謝了:「別扯那套,之前沒見你多有禮貌。白□□冠楚楚好似變了個人,晚上就一個人對著五行彩絛。我們彼此都知根知底,別來那套虛的,快練劍。」
她疑惑:「你們世家子弟都這樣?明明心旌搖盪,還要先賞月飲茶,兜一大圈子之後再吐露心意?」
謝和璧詢問:「我們?」
他驟然抓住重點:「曾經有人意圖覬覦蘇姑娘?」
謝和璧眸色驟冷,周遭梅花頓時如侵冰雪,委頓下來。的確,蘇胭的性格會令喜歡她的人更喜歡,討厭她的人更討厭。但她有一張天下無雙的臉,而世間許多男修,向來只看臉。
謝和璧這才發現,自己能忍受蘇胭被人欣賞,但不太能忍受別人對她的覬覦。
蘇胭誠懇詢問:「你這是什麼表情?同行相輕?」
謝和璧不管是覬覦她的頭髮還是什麼,現在的確也是覬覦她。
謝和璧:……
他緩緩道:「蘇姑娘誤會了,我和別人並不相同。」
是挺不同的,畢竟其餘人蘇胭可以隨意欺辱,謝和璧修為太高了,他們彼此都只能相互制衡。
蘇胭主動伸出手:「來,我不大能理會你們劍修所謂的力到底應該有幾分。」刀劍在這一塊兒,幾乎完全相反。
她銀色的衣袍在風中飛舞,流轉淡淡的華光,梅花飛舞,落在蘇胭漆黑的發梢。
謝和璧不再裝模做樣,一把扣住她看似纖細的手腕,感受裡面跳動的旺盛生命力,一點點收緊:「蘇姑娘,得罪了。」
他帶著蘇胭,完整地使完整套靈犀劍法。
在梅花叢中,猶如兩隻白鶴翩躚,在一起起舞弄影。
蘇胭記性不錯,記好謝和璧每一分力道和變化,在最後一招落下後,足尖輕點,飛離開謝和璧懷中範圍。
她微笑:「謝家劍主果然擅教,如今我們可算是有師徒之誼!」
修真界尊師重道,師者父也,蘇胭揚起開心的笑。
謝和璧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蘇姑娘誤會了,既沒經過天地准許,也無叩拜敬茶之禮,怎能算師徒?我並無任何收徒之意。」
蘇煙點點頭,深以為然。
看來哪怕是一點點師徒名分,都影響謝和璧的發揮了。
她感覺車軲轆都快開到她臉上了,故意道:「那太可惜了,本來我十分尊師重道,如若能拜劍主為劍道之師,那劍主哪怕對我為所欲為,我也不會生氣的。」
謝和璧:……
第34章
謝和璧自然不會這種小把戲欺騙。
他道:「我對蘇姑娘的敬重之心, 天地可鑑。」
蘇胭猜測可能他也不是那麼的敬重天地。
謝和璧語畢,落至地面,打開臨風閣梅園的門, 和蘇胭一塊兒去尋危無憂他們。
危無憂抱著重劍,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他旁邊還有名氣宇軒昂的沉穩男子, 劍未出鞘。
遠遠見到謝和璧二人,危無憂跳下欄杆:「終於來了,咱們開始罷。」
他手中重劍名為巨闕,如今將劍鞘脫手一扔,一股悍勇之氣便沖將出來。比起劍, 危無憂這柄劍更像是刀, 古樸厚重, 他橫過巨闕, 似笑非笑:「許久之前我就在想, 天下之劍選出的劍主就一定是最強的劍仙?」
「說不定,是喜歡我的那幾柄劍當時還未出生呢!」危無憂豪氣萬丈, 朝謝和璧挑釁一笑, 巨闕快刺到謝和璧喉嚨。
勁風運起,離謝和璧的喉嚨不過纖指。
他連躲也未躲,仿佛喉間的不是巨闕, 而是一枝再普通不過的柳枝。
劍主之位,帶來的不只是個名頭,也是爭奪。謝和璧瞧著冰冷不捲入紅塵, 但早在東仙州, 他就經歷過無數場劍修間不服的比斗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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