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爸爸之前的關係挺好,但現在不同往日了。
她失了魂落了魄,爸爸不應該關心關心她嗎?
爸爸非但不關心她,還對她各種言語羞辱。
艾嘉覺得爸爸好陌生,陌生到她不想跟他說一句話,看到他就會繞著走。
她很厭惡現在的自己,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成績差、身體髒、爸爸嫌棄,成了個活死人。
偶爾,艾嘉會想起元旦時對著煙火許的願望,希望新的一年,做一枚子彈,精準地射中夢想。
在那個夢想里,不再有什麼霍學長,有千雪,有學習,有大學,有她夢想著的美好未來。
結果,現實給了她無數的驚天霹靂,每次都精準地射中她的心臟。
她想按部就班地長大,命運卻馬不停蹄地送她悲愴。
孤身一人躲在房間裡時,艾嘉會覺得全世界已經將她拋棄,只有看著書桌上遲予辰的照片時,她才覺得,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在乎著自己、關心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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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予辰帶著她來到了夕照市的藍海灣,那兒空氣很好,碧海藍天。
住的酒店是海景房,推開窗就能看到不遠處的海,能清晰地看到海浪拍岸。
他們要在海邊待五天,那五天,他們在海邊漫步,玩沙子、撿貝殼,赤腳衝進海里,躺在沙灘上。
第一天,遲予辰在沙灘上送給了她一座城堡,跟他送的水晶球里的城堡一模一樣。
他把沙子城堡的每個地方都做得格外精巧,指著城堡跟艾嘉說:「小嘉同學,遲哥送你一座城堡,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艾嘉看著城堡,眼裡流露憂傷:「謝謝遲哥,不過這沙子城堡,漲潮時,海水一衝,就散了,沒法長久住。」
「我拍下來。」遲予辰給城堡拍了一張照片,跟艾嘉說,「你站城堡旁邊,我給你也拍一張。」
「笑一個啊,小嘉同學。」遲予辰看到艾嘉一張哀愁臉,「你現在都成苦瓜了!」
艾嘉勉強擠出一抹笑。
照片裡,城堡旁的艾嘉笑得極其不自然,蹲著的樣子也很僵硬。
正值夏日,她穿著白色高領長袖、長褲,即便這樣,還是能從那豎著的領口看到一點紅色痕跡。
遲予辰問她為什麼把自己裹成這樣,她說她怕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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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遲予辰買了防曬霜,來到她的房間,撩起她白色高領雪紡衫的衣袖,看到了上面紫紅的痕跡,一道一道,詭異又可怖。
遲予辰頓時驚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艾嘉:「誰打的?叔叔嗎?」
艾嘉收回了手,把衣袖放下去,沒有說話。
「小嘉同學,你告訴遲哥,是不是叔叔打的?」遲予辰心裡騰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把這個罪魁禍首燒成灰燼。
艾嘉還是沒說話,垂著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前。
她這麼一低頭,脖子上的紅色痕跡便被遲予辰看見了。
遲予辰掀開她高高的衣領,看到了脖子上也有紫紅色痕跡。
他看得又心疼又氣憤,叔叔對她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他知道叔叔經常罵艾嘉一些難聽的話,他曾去找過叔叔,讓他平時能不能好好跟艾嘉溝通,艾嘉也不想那樣。
結果,叔叔憤怒道:「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
他很想讓艾嘉天天住在他家,他來保護她。
但這顯然很不現實。
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不受她爸爸的各種侮辱。
遲予辰想著,總有一天,他要把她帶出藍城,遠離她爸。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過,她不僅遭受著精神上的侮辱,也深受身體上的摧殘。
他的沉睡公主受傷了。
遲予辰望著神思游離的艾嘉,語調放到最柔和:「小嘉同學,告訴遲哥好不好?」
艾嘉搖搖頭。
也許,她不想揭開傷疤。
遲予辰把防曬霜放到床上,站起來:「小嘉同學,你先別出去,在這兒等遲哥。」
艾嘉像個木偶人,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睛呆滯、渙散,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疼的,尤其是某處。
她被霍盛源無數次踐踏,成了一塊髒得不能再髒的破布。
遲予辰很快回來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氣還沒喘勻,就把藥膏從盒子裡拿出來,沒有立刻給艾嘉抹藥,而是輕聲說:「小嘉同學,遲哥幫你抹藥,要是疼了就告訴我。」
艾嘉還是個木偶人,不說話。
遲予辰見她沒有挪一點位置,心像被重物重重碾壓,疼得厲害。
他想守護的小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怎麼現在才發現?
遲予辰撩開她的衣袖,發現上面有交錯的舊痕新傷。
他的鼻頭忽然泛酸,有種想痛哭一場的衝動。
但他不能,他必須平靜,他知道,他要是情緒波動了,小嘉同學會比他的情緒波動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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