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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路倒想知道真實故事裡的後續發展。

艾嘉一動不動,沒有回答馳路。

許久,艾嘉抬頭,眼睛紅通通的,臉上全是眼淚,可憐至極,聲音裡帶著哭腔:「馳路,為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為什麼?」

須臾,她哭出了聲。

這問題,馳路也想找個人來給她解答解答,她抬起一隻胳膊,摟住艾嘉的肩膀:「這世界有時太操/蛋!我們就是這操/蛋世界裡的陪葬品!」

「陪葬品……」艾嘉喃喃道,「陪葬品挺好,不管用什麼方式,把我殺了,再把我燒掉,骨灰要是能埋在我外婆、我媽媽的旁邊最好,如果不能,就隨便找片海撒了吧。」

「別想死不死的,還不至於。」馳路輕輕地拍她的肩,「這世界想要我們做陪葬品,我們偏不做,偏不讓它如願!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怎麼活下去?」艾嘉捋起病服衣袖,看到了手臂上殘留的斑駁傷痕,一道道,在月光下,成了鬼魅,似乎要生生剜了她。

「你記得遲哥吧?」馳路提醒她。

「遲哥……」艾嘉那布滿淚水的臉上忽然恢復了一點生機,如乾涸大地落入雨滴,「我想遲哥了。」

「你想想啊,你死了,你遲哥怎麼辦?」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艾嘉想起遲予辰常常笑著叫她「小嘉同學」,想起他那張陽光帥氣的面龐,「如果他在就好了。」

「他怎麼可能在。」馳路嗤笑,她們是一幫精神病患者。

艾嘉口中的「遲哥」可是知名大學的高材生,將來可是要當知名建築師的。

「是啊,我們跟他不一樣。」艾嘉臉上的那點生機消失了,眼裡湧上深深的茫然。

「艾嘉,只有你活著,才有機會再見到你遲哥。」馳路給她希望,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他來見過我嗎?」艾嘉時常覺得自己的記憶斷層,很多事都記不清。

馳路搖頭,但很快笑著跟她說:「他一定會來見你的!」

「為什麼?」

「你遲哥對你那麼好,一定放心不下你!」馳路朝她遞去堅定的眼神,「只要心裡想著誰,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兩人依偎著,馳路很快睡著,艾嘉陷入失眠。

艾嘉拿過自己床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給馳路蓋上。

她重新坐下來,鑽進被子裡,馳路又靠到她肩頭。

艾嘉望著鐵絲網投映在地上的光影,望的時間越長,那些光影里便出現了霍盛源,笑得極其詭異。

他張開雙手,每根手指頭上都長了超長利爪,滿臉yin/邪:「學妹,快過來啊,過來學長身邊,學長會讓你神魂顛倒。」

她快速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光影,可閉上眼睛,霍盛源還不放過他。

艾嘉一遍遍地在心裡喊著「遲哥」的名字,企圖用「遲哥」作為護身符,來驅趕霍盛源。

這招奏效了,霍盛源走了,各種笑顏的「遲哥」來了。

黑夜好像沒那麼難捱了。

艾嘉終於睡著了,但她睡得極淺,有一點動靜都會被驚醒。

她是被咚咚聲弄醒的,睜眼,側耳傾聽,是從哪兒發出來的聲音?

病房裡寂靜萬分,只聽見病友們的打呼聲、磨牙聲,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聲音。

咚咚咚。

聲音又響起。

難道是她出現了幻聽?

艾嘉沒在意,想放任不管,但又聽到咚咚聲。

她聽得有些心煩,不能不管了,她倒要看看這聲音來自何處。

是從身後傳來的,像在……敲窗戶。

艾嘉並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先轉過身,仰頭望著被鐵欄杆、鐵絲網重重包圍的玻璃窗。

須臾,她看到有人在敲窗,但只出現手,屈指,敲了三下,聲音很輕,生怕被人聽到。

這會是誰?

為什麼會敲窗?

病人夜裡無法外出,不是病人,難道是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會無聊到來敲窗?

那會是誰?

想敲給誰看?

艾嘉的心猛地突突亂跳,她害怕,但又好奇。

最終,好奇戰勝了害怕,她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立在窗前,透過牢籠般的窗戶往外看,期待著能看到什麼。

結果,什麼都沒有。

難道出現了幻視?

艾嘉知道身體出現了問題,幻聽、幻視都是常有的事。

她剛想蹲下來,忽然看到很遠很遠的天際放起了煙火,很高、很遠,幾乎看不清。

她很喜歡看煙火,喜歡看煙火在天空炸開,絢爛繽紛,如天女散花。

如今,在這個小小的閉塞的病房裡,她只能看得模模糊糊、隱隱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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