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韓淲整理了下大家的句子,以最後兩句結尾:「一梅放,千句得。聯句莫負此詩家,從來將心吟好花。②」
蓮心聽見這句,倒是愣了一下。
嗯?
怎麼句子裡好像有熟悉的名字?
見蓮心的呆愣樣,眾人都笑了。
姜夔在對面,拿著酒杯,笑著替蓮心補上:「『聯』句不要『蓮』,此『心』非彼『心』。」
什麼,誰不要臉?
大家又「哄」地笑了。
聽了這話,韓淲「啊」一聲,故作惶恐:「你這可是借刀殺人啊。」他方才沒想那麼多,就直接作了,不想卻會被姜夔取了句來笑話蓮心。
心眼真多,知道蓮心最近練武多,就叫蓮心來打他,是不是?
韓淲摩拳擦掌地盯住姜夔。
蓮心也磨牙,看著姜夔。他這是在笑話她不參與詩會嗎?
雖然近日她確實因為練武之事意識到自己過於疏忽武藝,而沒再糾結於作詩作詞了,但這也不代表她願意接受文盲稱號呀!
韓淲和蓮心通力合作下,將姜夔好好修理了一番。
修理完了,兩人合作成功,都很是得意。
蓮心正好說得口渴,拿起杯子要喝水,抵到唇邊,卻才發現杯盞空了。
她仰起頭,費勁地去舔杯盞底殘餘的一滴水。
三郎看得頭疼,將手放在蓮心胳膊上搭一下,很輕的力道,見她放下手來不再去舔杯子,他便也鬆了手:「那一點怎麼夠解渴?再來一杯就是了。」
說完這句,他方要叫人,面前卻追來一片陰影。
包括三郎在內,大家都露出驚訝的神情,看向面前連叫都不用叫就直接飛速前來的茶鋪小娘子。
想一想,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蓮心笑一下:「三哥,看來你遮了臉,也是沒有什麼用呀。」
三郎輕噓一聲:「不要亂講。」
他垂眼看著單子,並不與那小娘子目光接觸。
見店內這從未見過的美貌郎君似乎真要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地點完飲子,那小娘子也有些急了。
她小聲道:「郎君,你...」
三郎心中暗嘆口氣,一陣煩悶。
已有不止一次是這樣了,他再不願意,也總要預備出一套章程。
三郎便垂頭點了飲子,只略一頷首,也不看她,將單子遞給蓮心:「你繼續點吧。」
如此,三郎根本沒有與那小娘子正面講話的時候。
那小娘子雖大膽,但到底也只是一陣衝動,不敢再湊上前來,只好聽幾人點了單,收回單子,失望地三步一回頭,抱著單子離開了。
外面有人在叫賣一種叫「甘露漿」的飲料,賣的人在叫賣時就十分矜持,拿描金盒子裝了,好幾個人現場製作,鬧出了很大的陣仗,賣得很貴。
蓮心聽得口舌生津,饞得幾乎要掉口水。
韓淲在屋裡聽著了那叫聲,又看了眼蓮心的饞樣,支著下巴笑道:「這倒是個巧宗兒,在街上賣貴物,有三兩個好奇買了的,他也算開張了。」
韓淲問蓮心:「小蓮心,你想不想喝?澗泉哥哥買給你嘗嘗。」
蓮心咂舌:「太貴了,不喝。」
雖然方才點單後,只有她點的飲子沒有了,她現在渴得不得了。但澗泉哥哥也不是多富裕的人,輕易不會當作平常飲料喝這個,她不能真像個小孩子那樣任性呀。
不過雖然不喝,也不影響蓮心心裡甜甜的。
韓哥哥真好。她笑眯眯歪頭看著韓淲,手在袖中攪著一條織物,想拿出去,停了停,還是將那織物收了回去。
罷了。有些東西,還是要等冬至送呀。
韓淲卻道:「有什麼?當成給小蓮心的冬至節禮就是了。」
說著便叫了那人來,要他來上一杯。
大家都在嘻嘻哈哈,怪韓淲偏心。韓淲起初還掙扎,說「給你們的節禮是別的」,最後被鬧得沒法子,嚷嚷著「三郎更偏心,打我做什麼」便逃了出來,和那賣「甘露漿」的人買賣起來。
聽著這幾句話,蓮心卻愣在了原地。
她看著茶鋪檐下的燈影拂動。
她覺得面上仿佛不知何時已變成了鐵板一片,連扯動一下嘴角都難。
心跳得叫人難受。
輕一下,重一下,叫人毫無辦法的,就那樣沉沉跳著。
她的喉頭甚至都有些發酸了。
很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心頭,這種感覺幾乎叫她想要逃走,想要不再問出那個她心中已有答案的問題。
但她還是勉力轉過頭,用儘量輕鬆隨意的聲音問韓淲:「咦,澗泉哥哥,我還沒問過,你...你原本冬至節禮,是要送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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