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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仍未過去,園中碧綠的瓦檐浸在金黃的日光里。

林西月被門僮放了進來,獨自邁上苔痕斑駁的石階,一池荷風越出曲折迴廊,柔和地吹在她臉上。

一時間,卷翹檐角上高懸的金鈴叮叮噹噹地響。

她往池中望去,幾條紅鯉在水中游來游去,魚尾攪亂了水面的浮萍,風裡傳來竹葉的沙沙聲。

林西月有時想,難怪趙董事長性子冷靜,是脂粉堆里的翹楚,能成為整個集團的主心骨。常年住在這麼個世外桃源,行動時有如在畫中遊走,誰的心都會安定下來的。

佛堂在後院,院門常年鎖著,不許人隨意進出,鑰匙在宋伯處。

也不怨趙木槿過分小心,實在是她那些侄子侄女們不像話,常為了一點子事起爭執、摔東西,砸了別的還是小節,但請來的菩薩是萬不能驚動的。

都抄了兩年經書了,西月熟門熟路地去了前廳,大多數辰光宋伯都在那兒。

廳門大開著,但西月沒敢走,只往偏門裡邁了三步,一雙腳也不敢動了,趕緊退到了一邊站好。

宋伯沒在,開了半扇的楠木窗邊站了一個年輕男人,拿背影朝了她這頭。

從林西月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他腰窄肩闊,身形俊拔,像院中那杆青綠筆直的翠竹。

廳內繚繞著寒梅薰香,藍地團花栽絨地毯柔軟地鋪在地上。

那上面跪了個人,他口中不住地求饒:「鄭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請看在我為集團貢獻了一輩子,也看在您小時候我抱過您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不再挪動公帳上的錢了。」

「你很有本事啊,黃祖河。」鄭雲州轉過頭來,戲謔般地反問了句:「我媽念你勞苦功高,把銘昌信託交到你手上,不到一年就虧了六點八個億,敢情全進你的腰包了?」

他說話時,聲音低沉而平緩。

平緩到甚至有些陰冷了,令人不由地聯想到長年生活在黑暗裡的深海生物,它們晝伏夜出,有很強的攻擊性,極端危險。

太陽透過紗窗曬在她的後背上,林西月仍不可避免地打了個抖。

這是她第一次見鄭雲州。

那時她就有一個清晰的感覺——這是一條永遠也不會被馴服的惡龍。

跪著的黃祖河拼命點頭:「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鐵定不再動這種蠢念頭,不會拿集團的錢去炒股,求求您給我個機會。」

鄭雲州的皮鞋踩到地毯上,笑著問:「老黃,有兩種人說的話我從來不信,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隨著他一步步逼近,伏跪在地毯上的人也哆嗦得越來越厲害。

黃祖河搖頭,邊艱難地賠著笑:「不.....不知道。」

鄭雲州不屑地嗤了聲:「一是大院裡那些老油子,譬如鄭從儉,二就是像你這樣的賭鬼。求誰都沒用,還是想想怎麼在牢里過後半輩子吧。」

血壓升上來,黃祖河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

鄭雲州輕蔑而冷漠地掃過一眼。

他高聲朝外喊了句:「宋伯,把他給我轟出去,看好了。」

宋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等在了外面。

他迅速帶人進來,把姓黃的強行抬到了別的地方。

鄭雲州剛從瑞士回國,一天都坐不住。

董事會上一宣布任命,他便雷厲風行地把集團事務都接手過來。

只是組織了一次突擊審計,就查出這麼大一個蛀蟲,連他母親趙木槿都不敢信。

審計結束後,他帶了一份文件來園子裡,扔在趙董事長面前:「看看吧,這就是姥爺器重的人,這就是他給你留下的肱骨,變質成什麼樣了!」

在不可辯駁的是非面前,趙木槿嘆了口氣:tຊ「媽媽老了,這兩年總覺得力不從心,既然你回來了,那一切就交由你處置吧。」

鄭雲州坐在她面前的圈椅上,手中的鋼筆一下下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他點了下頭:「好,人我已經暗中監視起來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絕不徇私。」

趙木槿不意外他這樣鐵面無私的態度。

她這個精明強幹的兒子,打小就是個六親不認的主,性情硬得像是塊石頭托生的,家裡誰的話他都不聽,誰的臉面也不給。

在她的獨這裡,理性思維永遠主導他的決策體系,情感因素被系統性地排除在外。

所以,她連一句求情都沒有。

也不會蠢到去對鄭雲州講——「你小的時候,黃伯伯餵你喝過粥的,只要他把虧空補回來,放他一馬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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