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排隊的功夫,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二將一包糕點交給穿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笑著道:「還以為沈老爺今日不來了,幸好掌柜的給你留了壯饃。」
那男子說了句什麼,付了銀錢轉過身要走。
陳恕鳳眼一凜,擠出人群,悄悄跟上沈德齡。
自上次許世清將胡善泓拉下馬後,沈德齡失去了靠山,在工部很快被排擠下去,據說因為一件小事丟了官。陳恕還曾去沈家找過他,想要探求更多當年的真相,但沈家已經搬走了。
再後來他就離開了盛京,也沒有多的精力在關注沈德齡了。
回到京中,他曾多次打探沈德齡的消息,但都沒有什麼效果,工部的官員說,沈德齡做官時與同僚都是泛泛之交,誰也不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裡。
姜貞昨日還在同陳恕說,要多找些人打聽打聽,今日就被陳恕給遇到了。
許久不見,沈德齡似乎滄桑了許多,他原本是個高大結實的中年男人,但如今佝僂著背,走路也變得極為緩慢。
穿梭在人群中,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江河一樣無聲無息。
陳恕一直跟著他,眼見他走出西市,在一個賣菱角糕的小攤面前駐足,問了幾句,又依依不捨地離開。
沈德齡穿過鬧市,走到了城南的坊市,這裡是盛京著名的貧民窟,住著的大多都是窮困潦倒的百姓,幾家人吝一間屋子住都是常態。
他顯然對這裡十分熟悉,無視地上腐臭的菜葉子,緩緩走入一條幽深小巷。
巷尾一扇木門開了,沈德齡走進去帶上了門,陳恕在門外聽見裡面傳來孩童的吵鬧聲,還有婦人的罵聲,吵鬧如同菜市。
天色已晚,陳恕記下此處地址,返回西市去和墨竹會合。
墨竹正在點心鋪外面急得打轉,他去買個宣紙的功夫,自家主子就不見了,他也不傻,先花錢找了個人去陳家傳話,自己就在點心鋪外面等候。
終於見到陳恕,墨竹忙迎上來,著急道:「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夫人怕是要急壞了!」
陳恕輕輕頷首,心道這桂花糕只能改日再來買了,先回去同貞貞說說今日的事吧。
回到家,姜貞果然也很著急地在門外徘徊,她最近很擔心夏文宣或是王首輔對陳恕不利,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有時候手段也很簡單。
陳恕一踏進門,微黃的燈火便將他帶著寒意的衣袍染上暖意,姜貞迎上來,著急地扶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將他打量了幾番。
「莫急,貞貞。」陳恕拉著她的手,指骨交纏,姜貞感受到他的力量,終於鬆了一口氣。
二人牽著手走到榻邊坐下,墨竹和紅杏留下一壺溫茶退出去,貼心地為二人掩上了帘子。
「恕哥哥,今日是遇上什麼事了嗎?」姜貞攥著他的手微微顫抖。
她十年如一日的叫著他「恕哥哥」,陳恕從未特意要她叫過「夫君」,比起夫妻之間常見的稱呼,她口中「恕哥哥」這三個字,讓他每每聽到都心生愛憐,好像他們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他把著她的手教她寫字,微風一吹,她五色的髮帶便纏繞在他的衣襟。
陳恕忍不住湊過去親在她粉潤的唇上,姜貞「呀」了一聲,露出一點玉齒,陳恕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埋在她馥郁的頸窩裡說話。
「今日在點心鋪看見了沈德齡,就追著他回家,抱歉讓你擔心了。」陳恕低聲道。
姜貞轉過頭,臉上還有方才被他親吻之後的淡淡暈紅,驚訝道:「他如今住在哪裡?你同他說話了嗎?」
陳恕搖了搖頭,「住處我記住了,就在金水巷,但是沒有同他說上話,他如今似乎是與旁人住在一間院子裡,這麼晚了不好打攪別人。」
也是,姜貞「哦」了一聲,胡善泓倒台,沈德齡一定有所警惕,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陳恕思索道:「這人似乎經常去西市那家點心鋪,我明日讓墨竹打聽打聽,這幾日你先找幾個人在他家附近守著,不要驚動他。」
姜貞滿掩心頭的激動,若說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讓他們更接近當初的真相,除了夏文宣,便只有沈德齡了。
但要想從夏文宣口中得到有用的訊息,無疑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樣看來,沈德齡這邊要容易許多。
當初在酒樓中,姜貞曾試探過沈德齡,知道父親手裡捏著一本什麼冊子,才引起了殺身之禍。而沈德齡當初的神態,並沒有那樣鎮定,說明他心中在害怕。
為何害怕?是因為背叛了昔日的上司和好友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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