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那就是圓滿,如今竟能更加圓滿。
謝汐樓微微側身,想要借著夜色遮掩眼中淚意,卻忘記了陸回是做什麼的。他向來見微知著,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如何能忽略心上人的異樣?
陸回上前一步,將她裹進披風裡:「給你準備生辰禮物,是想哄你高興,可不是為了惹你哭的。」
謝汐樓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嘴硬道:「沒哭,我走南闖北這許多年,才不會哭呢。」
陸回喉頭有悶笑聲逸出,字字句句全是寵溺:「好,我們雪奴才不會哭。」
風止在牆外,樹枝不再晃動,萬物皆靜謐,只有心跳聲震耳欲聾。彎月爬上屋頂,照亮小院,周圍人早不知躲去了哪裡,只餘二人在月光下相擁。
又過了片刻,陸回輕拍懷中人的背,輕聲道:「還有一物要帶你去看。」
他拉著謝汐樓向東邊走了幾步,到正屋側面牆磚處,彎腰按了按牆角的石頭。片刻後,機關聲響起,一道暗門出現在面前,暗門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像是條通往地下的路。
堂木紙鎮不知何時出現,遞給陸回一個油燈,陸回捧著燈走入暗門,一路下行,拐了兩個彎又經過兩道暗門,面前出現了一條可供兩人並排通過的暗道。
暗道中沒有照明,陸回手中的油燈只能照到面前幾丈距離,再遠的地方一片混沌,不知通向什麼地方。陸回帶著謝汐樓前行,走了十幾步時出現一個分叉路口,可繼續往前走或者右拐去向另一個未知的地方。
陸回就在這個岔口停下腳步,指著面前的黑暗道:「這個方向通往王府花園的假山。」他側了側身子,指向右側的黑暗,「往這個方向走,約莫走大半個時辰,可直接到達華京城外西側的樹林中,而繞過城門處的查驗。」
謝汐樓愣住:「你當年堅持要在西邊建王府,不與
高門世族混在一起,該不會就是為了這條地道吧?」
「有這方面的原因。華京風雲變幻只在一瞬間,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這宅子離西側城牆近,離大理寺也不遠,位置極好,更關鍵的是,此處遠離權利中心,四周全是煙火氣,總感覺更自在幾分。」
話音落下,陸回帶著謝汐樓拐進右側通道,入內走了幾步後,他壓低油燈,照亮牆上一朵蓮花浮雕。
蓮花浮雕栩栩如生,湊近細看像是塊活石頭。謝汐樓正要伸手去按,被陸回眼疾手快抓住。
謝汐樓眨眨眼睛:「按不得?」
陸回笑道:「能按得,只不過只能按一次。」他將謝汐樓的手抓在手中,不再放開,解釋道,「此處是機關,連按兩下,剛剛經過的路口處會有巨石落下,將三條通道徹底堵死分離,變成三條死路。這是用在逃生時斷後用的。」
逃生的路?
謝汐樓垂下眼睛,看著二人交握的手,感覺像是握著塊炭火,要將她從內至外徹底燃燒成灰燼:「為何要告訴我?不怕我先逃走,將這密道堵死,讓你無法逃生嗎?」
「若我活著,定不會留你一人,會護著你一同離開;若我死在你前面,這便是我能留給你的最後一樣東西。」
謝汐樓慌忙去捂陸回的嘴,只覺得這人怎麼整日裡就說些不吉利的話:「呸呸呸,百無禁忌諸事皆宜。」
油燈的燭心爆了下,燭光亮了一瞬,驚醒人間鬼神,復又逐漸昏沉。
在這昏暗中,謝汐樓的雙眸亮晶晶的,比油燈炸開的火花亮,比日月星辰亮。她抬眸望向面前的人,目光中全是認真:「陸回,你聽好了,我出身將門,雖算不上虎女,可也絕不是貪生怕死,遇到危險會躲在別人身後討生機的人。咱們兩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陸回並未當真,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像是逗小孩似的逗她:「丈夫理應保護自己的妻子。再說,時間事瞬息萬變,哪有那許多事事如意?若你我只能活一個,該要怎麼辦?」
謝汐樓輕笑,似乎有幾分不屑:「我從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為。紅塵無路我劈,黃泉無路我闖。陸回,我告訴你,咱們定會白頭偕老的,一定會的。」
昏暗的密道中只有他們二人,謝汐樓的話音在密道中反覆迴蕩,如神諭般讓人不得不相信。
陸回怔住。
周遭全是黑暗,只有油燈的光。面前的小姑娘瘦弱單薄,面上尚有病容,油燈將她的影子拉得無限長,模糊在那明與暗的盡頭。
她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為他擋住了無邊的黑暗和孤寂……而他亦是如此。
她從來不是需要他保護的人。
她是他的千軍萬馬……他亦是如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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