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僅僅一個笑容也可以讓漫天煙花失了顏色。
鳶尾是第一個看到陸回的,笑容瞬間僵住,慌忙見禮,身邊眾僕役看到鳶尾的動作,跟著慌慌張張下跪。謝汐樓在煙火中轉身,瞧見陸回後滿心滿眼儘是驚喜:「怎麼回來得這般快?」
陸回免了眾人的禮,走到謝汐樓身旁,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只感覺不算溫熱,卻也不似以前那般像死人的冰冷,方放下心。
「宮宴無趣,母后離開後,我說要回府陪夫人,跟著離開了。」
謝汐樓笑起來:「你慣會將事情推到我身上。」
陸回挑眉,糾正她:「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陸回站在此處,下人們畏手畏腳,連放煙花都小心翼翼的,不像在慶賀新歲,倒像是在受刑。謝汐樓知曉就算命令他們放自在些,但陸回的威嚴難以撼動,多年的習慣也會讓他們無法從命,乾脆拉著陸回出了院子,向別處去。
歡笑聲漸行漸小,到後花園時已聽不見,只有空中煙花炸裂的聲音,如珠玉崩裂。
院子裡百花凋零,是繁華熱鬧下唯一的蕭瑟。謝汐樓拉著陸回到廊下鞦韆旁,她坐在鞦韆上,他站在鞦韆後推她,一下一下,推著她越盪越高。
謝汐樓微醺著,笑得開懷,在最高點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天上的煙花和星辰。
陸回怕她著
涼,陪她玩了一會兒,便不再發力。鞦韆漸停,鞦韆上的人也重回人間。
謝汐樓抓著鞦韆繩,靠在上面,笑道:「上一年的除夕,我在閩州遊蕩。那個時候剛買了一顆好參,身上剩下的銀錢不多,住不起客棧,只能去城郊尋了個破廟,將就著住。那天晚上,酒肆飯莊都關著門,我只能就著涼水啃餅,當時就想,明年除夕一定要留些錢,至少能好好吃頓飯。」
陸回摸摸她的發頂,似是安撫:「那如今你的願望可實現了。」
「說來也奇怪,或許那破廟的佛祖寂寞,很久沒人在除夕陪他說話,我拉著他說了大半宿,之後沒幾天,城中富商死了小妾,我幫他找到了兇手,他贈給我一大筆錢,讓我瞬間寬裕起來。」謝汐樓看著陸回笑,「也是那筆錢,讓我發覺有錢的日子這般美妙,開始認認真真賺賞金,不再偷懶,這才會在四月份去到白鹿寺,不然我們可遇不見。」
陸回若有所思:「你可還記得那富商的名字?趕明讓人去謝謝他。」
謝汐樓撲哧一聲笑起來:「早記不得啦。」
「那真是有些可惜。」
煙花還在放,煙花聲慶賀聲歡笑聲混雜在一起,穿透高聳的院牆,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卻傳不到沈國公府中。
自沈驚鴻過世,沈將軍沈伯疆和夫人回京奔喪,想要帶沈驚鴻的屍骨回北境未果後,二人便再未回華京。今日年節,府中竟只有沈國公、沈驚鴻的二叔沈仲廣和沈城霽三人。
三人自宮中出來,還未過府門便大吵一架,沈城霽縱馬離開,沈國公和沈仲廣到門前下馬,跨過府門後又吵了一架。
自沈仲廣入朝為官後,他和父親沈國公之間的爭執便越發得多。沈仲廣像是整個沈府的異類,和父親兄弟格格不入。沈驚鴻死後,沈仲廣與父兄間曾發生激烈爭執,以至於沈國公尚在人世,卻分了家。這之後,每年只有年節這幾日,沈仲廣會回國公府居住,偏就這幾日,府中也不得安穩。
沈仲廣與父親吵完架,怒氣沖沖回到院中,卻發現院中空蕩蕩的。沈仲廣氣極了:「月娘呢?」
一旁的侍女顫顫巍巍道:「月娘子說想四處走走,不讓奴婢們跟著。」
沈仲廣一揮袖子,正要發作,便瞧見有人走入院中,身姿窈窕面上覆著面紗,露出的美目紅腫得厲害,正是他的妾室月娘。
「你去哪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還敢在這府中亂晃?!」
沈仲廣怒氣沖沖,還要再罵,月娘揮揮手,院中僕役得了赦令,忙不迭向院外走。
待院中人退了個乾淨,月娘摘下面紗,扶著沈仲廣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柔聲解釋:「夫君放心,妾這一路沒遇到其他人,況且就算遇到,又有什麼關係?這府中侍從早就換了大半,又有誰還認得妾呢?」她頓了頓,柔聲將剛剛的去向解釋給沈仲廣聽,「前幾日妾總是睡得不踏實,料想是那人的魂魄在作祟,於是便屏退旁人,悄悄去聞鶴軒中燒了些紙錢……希望她能早些將前塵往事忘卻,走過那奈何橋,投胎轉世,莫要再糾纏著我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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