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不高,我跳高了就能折下來。」常苒仍是堅持。
「那秋梨院的主人凶得狠,咱們去偷折他黃梅讓發現了非得追咱們一段不可。咱們仨人不好跑......」
三人行的越來越遠......
蕭承言瞧著那身玫粉色披肩雖是好看,卻覺得若是大紅色,同旁邊的女子一般,想必更加好看。白雪映紅,別具一格。此刻,才拉過扇窗合上窗來,一直按著窗上的手也早已凍得通紅。轉身拿過桌上杯酒,卻都覺得杯子觸手微熱。
坐下身來,忍不住嘆息。似憶起南境那場大雪,及隨後諸事,眼下也是再清楚不過。如今是決不能娶常苒的。無論她是不是常蕪。她多麼美麗動人,都不能娶的。縱使跟了他,也不過一妾室而已。嫡庶有別,怕是再沒機會看到她穿紅的那一日了。若是有幸能去參加她的喜宴,說不準能瞧見一回。可往後府宅有別,不知還能否在別宴上再得一見。
原本只想,若是有幸再得見,偷偷看一眼。只一眼。若是平安也就罷了。雖然書信中報的平安,誰知是否真的平安呢。
瞧著桌上餐食,也有一道醬牛肉。便說道:「雁南,去再要一盤炙羊肉。」
「是。」
蕭承言放下冰冷的酒杯。下面吃著已經有些微涼的菜餚。隨後回了凌福客棧,預備第二日便啟程回京。
常苒歸府,食了飯菜,派人熬了湯藥,便在屋中取暖。
這冬日裡,雪下得大。周先生便叫小歇幾日。恰不巧,蘇雪榮卻病了,雖不是大症,卻也是病秧秧的沒有精神。常苒送了兩株梅去,正尋個白瓷放於花窗之前。以期蘇雪榮能快快緩好,好一塊搭伴出去玩耍。
忙裡偷閒,反而無事。不覺便又撥弄琴來。也瞧眼前花窗半開,外頭黃梅映雪,正對牆外院門半扇。
大雪封城,只得再徒留兩日。雪漸停歇,蕭承言才出客棧,迎面見一青年,不知為何,樣貌瞧著極為熟悉。不覺多瞧幾眼。瞧著他進了世澤茶館,也隨之進去。他坐於大堂,蕭承言帶著雁南便坐旁側。
打量青年,身量極高,略有書卷之氣。卻是也負英武之姿,但那寬肩臂展,便也是習武之人。亦是男子常見髮式,高挑束髮,五官分明立體。眼睛卻極大渾圓,此來顯得臉並無失比例,反沒那般長。若換一雙眼來,便是標準長臉。如此,卻是瞧著正好。衣品極好,此刻穿著皆是上等。佩飾也是相得益彰,一應皆全。左手腕上竟還帶一珠串,細瞧還佐一圈紅繩。
其身後的僕從捕捉到蕭承言的目光,低頭附在青年耳邊幾句。青年便也望了過來。
蕭承言察覺,而後起身走了過去。「公子瞧得好生眼熟,不知......」
青年身後僕從回道:「公子,若問由來也該自報姓名才是。」
蕭承言才要啟口,卻也微遲。方才便要回道名曰尚戰,想想還是改口道:「我叫雲成沂。」見青年並未即刻回,想了想又道,「此隨家中長輩,長居京城。」
青年明顯思慮之後才問:「兄台可是其上曾出過司徒的雲家?」聲音極具磁性,聲音略沉。不知是刻意而為還是本身聲音如此。
蕭承言明顯沒想到,雲家之名如此之大,不如再換一家了。可是自己長居宮中,也不認識幾家氏族。雲家正是皇后母家,內里人還熟悉一些。急又補充道,「旁系旁系,就快出五服了。因祖上有親,又要科考,這才厚著臉皮寄居的。正值年節歸家,以待年後去京,誰料大雪封山。」
「前洲,哦,那確實離此不遠。可......前洲不該在那頭嗎?」素遠說完笑出口後又道,「兄台來此,預備走水路。是我糊塗了。忘同兄台說我姓甚名誰了。素遠,就是此地,凌洲人。家父才調往京城。」
蕭承言眼前恍惚一瞬。怪不得覺得格外眼熟,又卻不相識,原來,是素遠。那位信中常提的素家公子。瞧著眼前之人,抓准機會道:「年節時前雲家擺宴,公子隨家裡大人去過拜節吧。想就是那時有過一面。那日我因要回前洲,便早些離席了。」
「那確是,難怪瞧雲兄也有些面熟之色。」素遠也是笑著回應。
店小二奉茶上來,兩人皆是搶著斟茶。
蕭承言憑藉之前所查消息,刻意攀談,卻是投其所好,不覺相談甚歡。立變「知己」,相見恨晚。
後生了主意,刻意說自己之前落榜,還想再找一處學院學習一番。特說素遠離京至此,定是有良師問學。問了很多素遠凌安學院之事。
素遠先說其父之光,是同簡府知府曾為同鄉,這才混了進來。其後又提及其他諸位同窗,可說了一個輪圈,蕭承言也未聽到常苒一句。
蕭承言不覺心道,這人常苒不能嫁,心中半分也無她。這學院中那幾個半人都說盡了,也不見提起。可又關自己何事?定是因同常衡交好,才連帶著關心。對,一定是這般。常苒也是常蕪的妹妹。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說同一人,那為著兩個哥哥的交情,定是以後要幫她尋個好人家的。
不覺素遠仍在侃侃而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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