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時至今日,您......更讓學生有愧。您當初,推拒了那般多人招攬,為何,二爺請您,您就應了?」常苒隨是那般說,但還是問道。
周先生寫:朝廷。
常苒思量後問:「二爺聽命的是朝廷?」
周先生寫:先帝。
常苒未想先生回的直白,反而不知如何再行開口。
周先生再寫:替朝補新。
常苒忽而退後,再行大禮。「先生。」
拍擊之聲,常苒抬頭,卻看先生未拿住那幾頁紙,散在床榻之下。急忙撿起,卻看先生已又寫:安堂之初,外防國憂,內防官腐。自此地離開,迫被招攬,曾以己身去教授外人,不知是禍是福。
「南國南懷斌?」常苒看完小聲回問,抬頭去對周先生眼眸探尋之。
周先生點頭,眼中震驚。
「二爺當時也在?」常苒再問。
周先生再點頭。
常苒不知周先生是否知道蘇雪榮去南國和親了。思量著還是未說,只再問道:「二爺,是安堂的?安堂是暗影嗎?」
周先生微微搖首。
「不是?不知?」常苒已解答了心中疑問。湊近到床榻前瞧著周鴻文,其實想邀去京城養著的,卻是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更加不安穩。思量之後只道,「先生,我......我其實叫常蕪。」
周似乎並不驚訝,點頭還應。
「您知道?您......二爺知道?」常苒癱坐在地。因為周先生重提起筆道:「據我知,先帝也知。」
常苒出顏府時覺得腳下虛浮,一張天羅地網正在罩下。
渾噩重回簡家墓地,卻看安鴻竟也在。
常鐸稟報:「小姐,我們開棺發現簡小姐屍身不見了。其內只有一些陪葬品。但我是親眼瞧著下葬的,這也不可能有人在咱們之前。我便擅自又重金聘了安鏢師來探一探這棺槨中機關。」
安鴻憨憨笑著,臉上橫肉頓生。似乎很是得意近來得了諸多錢銀甚至所長能發揮此等作用。可看著常苒瞧棺槨的臉色極差,便也忙止住笑。才要說話卻是常鐸先抬手阻止。
常鐸又道:「簡小姐肉身已腐,骨骼完好。找人驗了,該是病故。而且,特意找人探了骨齡,也對得上。其內陪葬、物件規格也對,但是......我之前不是尊王爺命,陪著找墓,這簡小姐這棺槨,有點問題。」
常苒思緒還停留在與先生說話之時,聞言不覺看向常鐸問:「怎的奇怪?」
安鴻這時才道:「這是雙層棺槨。機關槨。兩層制。下葬後因土埋重力機關啟動。一旦上頭土松失重便會翻轉。讓珠寶飾物在上,屍首在下。這般講究些的尋寶的多半拿走珠寶也不會破壞屍首。若這簡府中這諸般皆是如此設計,那想必他們也認識機關中箇中好手,不知能否引薦。」
「引薦,怎引薦。說我家小姐挖了人棺槨驗屍,請您來破了機關,回頭你去拜會?」常子卓瞧著安鴻也是難色。
安鴻卻是憨憨一笑。「學無止境嘛,我有更好的法子,與這異曲同工之處呀。還更省錢銀豈不是更好。」
「什麼法子?」常苒問。
「雙套棺。您眼下此見是雙層棺槨。我所說的是也是這麼個木板。」安鴻用手比劃著名,「在下再放一屍骸,唉。同這大同小異。但是不會不見屍首這般奇怪。就在上稍微放兩件物件,但也有旁人屍骨,這般李代桃僵,誰也不會想到同一棺槨下還有一屍首。」
常苒還未消化完,就聽常鐸也道:「我還聽堪輿的說過,還有陰陽棺,就先下葬一棺,蓋土,上頭再放一棺。也是同理。說祖上傳的堪輿術只要師承便都大差不差。徒弟找師傅所尋更易。所以選置也可能重之。或許是偶然或許是有心。」
安鴻點頭。「這有心的多半怕被盜呀,畢竟攢了這點都送人了可還行。還想向下打點呢。古之墓者,還有陰陽棺置千里的。放出風聲,假為真,真為假。」
「簡府的人沒來?」常苒忽而問常鐸。
「來了,聽說是您的意思。沒攔著。就說讓查完了,若有不公請您主持,若是如常,請您復原。並且......以後不歡迎您入簡府了。說,簡老爺現在承受不住事了,便不知會他了。」常鐸回。
「如今,不打擾都不成了。」常苒向下望去,只覺得心緒繁雜。險些栽了下去。
常子卓急忙在旁一拽。「小姐近來未歇好吧?」
常苒轉頭看著常子卓還有芷蘭。「子卓。記得雕木店嗎?我們,一直就在局裡。從頭至尾,我們,就是在陰陽墓中。我們一直覺得我們聰慧、能夠看破局來,其實,不過都是棋子而已。我們掙扎求存,只是人家算到此,不過一直按著人家的道成長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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