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討厭死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了,連帶著看同意她想法的游策也不順眼。
早知道在山下多跑幾家招待所住下,也比上來受這個罪好啊!
鄔清雅欲哭無淚。
不聲不響又爬了一個多小時,鄔清雅終于堅持不住了,她小腿肚子直發顫,腳後跟也有點疼,不知道有沒有磨出水泡。
她把登山杖往旁邊一丟,木頭與石階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在前方幾階的燈光一顫,漸漸下移,照在她身上。
在圓形光暈中的鄔清雅徑直趴在石階上,看起來狼狽地很。
她髮絲也亂了,額角是密密的汗珠,因為一直咬著牙堅持的緣故,雪白的香腮旁溢出兩抹山茶似的紅,瞧上去平添了幾分艷色。
游策這才覺出不對來。
他原本一直在享受這一份靜謐。
這一路往上行,他驅趕一下蜘蛛蚊蟲,聽著她呼吸的節律,一點都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
直到此刻他才後知後覺:
「是登山杖不好用嗎?」
游策快走兩步下了幾級台階,去把鄔清雅扔掉在石階下的那手杖撿起來,匆匆一瞥。
那手杖質地堅硬,堅實地很,不像是壞了的樣子。
「還是腳扭了?」游策半蹲在石階上,要去捉她的腳。
鄔清雅今天穿的是淺粉的半身裙,裙擺之下就只有一件小衣,布鞋是粉白色千層底的,上面繡著幾朵小花,裡面只一雙白色的薄棉襪。
被溫熱的大手猝不及防地一握,雖然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裙布,但那溫熱的觸感依舊順著腳踝蔓延上來,她渾身便是一緊。
鄔清雅不自然地縮了一下,想要將腳抽回來藏在裙底,她應激的反應讓游策心裡一凜。
他皺起眉,攥住她腳踝不放,嚴肅道:「扭了腳要跟我說。」
他指骨修長,堅硬而有力,握住她的腳踝之後,鄔清雅更是半點動彈不得。
裙子被撩起小半截,露出在月光下白得發亮的細瘦腳踝。
腕骨伶仃,像是白玉雕成的骨頭,盈盈不堪一握。
「……沒、沒有扭。」
她垂下頭,把腿往裡收了收。
說來也怪,想要主動與他接觸的心思在小腿真真切切被他握在手裡攥緊之後,瞬間像鼓漲到極致的氣球,倏忽一下被放掉了氣,一下便退縮了去。
她只覺得自己是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昂首闊步地在草原蹦跳,想要干出一番大事業,卻被野獸的氣息一嚇,瞬間縮回了山底下黑黝黝的洞穴里,半點不敢探出來。
鄔清雅暗怪自己沒用。
游策抬眸,正好與她對視。
手電筒已經被他匆忙間扔到一旁,夜晚靜謐的深林之中,白色的光線緩緩暈染開,給這漆黑幽暗的林子打上一抹純潔的光,自下而上蔓延開,反倒映照得面前的男人眉眼乾淨,氣質清雋非凡。
他的眸色深深,卻很是澄淨,剛幫她檢查,也不過是心急之下的舉動,沒有半點狎昵意味。
她卻不一樣,小心思滿滿,就算此刻他看上去如同清雋佛子一般禁慾鎮靜,她也誓要將他拉下神壇……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像是被點燃的引線,牽扯著燃燒,細細簌簌的聲響噼里啪啦炸開,不知要綻放出怎樣的光華。
那被他扣住的地方,似乎被他指尖的體溫侵染,漸漸開始發燙。
知道她沒事,面前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他這才覺得有些唐突似的丟開手,那抹溫熱倏忽間便消失不見。
他就要起身,鄔清雅忙攥住他袖口。
游策的眸色暗了一下。
鄔清雅慢吞吞地開口:「腿有點酸脹……」
她聽見自己聲音顫顫:「你能幫我揉揉嗎?」
這句話說出口,鄔清雅都覺得自己有點不知羞恥。
她沒法喊他游策,那似乎顯得有點不太尊重,但大伯哥這個稱呼又宣告著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那條紅線,似乎更顯得禁忌。
乾脆便什麼都不說好了。
月光打在他的發頂,鄔清雅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靜了兩秒之後,那一抹溫熱重新覆了上來。
扣在她小腿上鬆動了幾分的指尖有節律地用力,酸麻從經絡處蔓延,直達發頂。
鄔清雅頭皮發麻,她不敢再和游策對視,而是錯開眼,將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開始有了動作,從她的小腿處一點一點往下蔓延,揉捏,到她的腳踝處猛然止息,然後順著往上,周而復始。
鄔清雅咬著唇側過頭,酸疼麻漲的感受不由得讓她呼吸加重,偶爾一聲破碎細微的音節從緊咬著的唇瓣之中逸出,然後又被她艱難地吞咽下去。
游策幫她揉捏了半晌,果然腿彎處的酸軟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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