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燕臣大眼瞪小眼,心想,都說齊太子□□風流,果真名不虛傳。薛炳業也微微皺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還能看到比謝玄還不像話的人,實在罕見。
烏洛蘭輕哼了一聲,看向齊宴多了些鄙夷,而齊宴身後帶來的幾位臣子都一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樣子。
齊宴渾然不覺周圍人對他的打量,自顧自和謝玄等人喝酒聊天。宴席上樂聲泠泠,美人舞姿搖曳,一番熱鬧歡快的景象。
「說起來,我和楚..楚大人好幾年沒見了,不知楚大人這幾年過的還好?」
齊宴說著說著,就將話題引到了楚容身上。他笑盈盈的看著楚容,等著對方的回應。
慕容旻也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的男子,眼中的擔憂關切幾乎要溢出來。他看的太過專注,全然沒注意到上面謝玄冷颼颼的眼神。
楚容淡然一笑:「我很好,勞太子掛心了。」
慕容旻聞言,心中的憂慮並未少半分,他忍不住道:「可楚大人看上去比幾年前消瘦了不少。」
謝玄捏緊了酒杯,他臉上帶笑,可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依四皇子所言,朕是虐待他了不成?」
慕容旻笑得很是勉強:「燕王陛下說笑了。」
謝玄心裡哼了一聲,他看慕容旻就是這樣想的吧。
齊宴適時出來打圓場:「哈哈故人重逢,實在是喜事一件,楚大人,孤敬你一杯。」
楚容看著齊宴舉起的酒杯,很給面子的喝掉了桌上的酒。齊宴見狀,唇邊勾起一抹愉悅的笑。
烏洛蘭則是轉著圓溜溜的眼睛,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他以為楚容落到北燕手中,怎麼也應該是一副落魄狼狽的樣子,如今一看,發現這簡直和他想的大相庭徑。
那男子靜默的坐著,雖未說話,可實在讓人難以忽略。他身上散發著矜貴清冷的氣息,舉止從容得體,絲毫不見任何羞色窘態。
烏洛蘭眼中掛著明晃晃的失望,同時也有幾分好奇。外人皆道謝玄狠辣陰毒,怎麼這楚容落到他手上,連層皮都沒掉呢?
他盯著楚容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譏諷的想,莫不是用什麼手段把燕王給蠱惑了吧?
烏洛蘭越看越不滿,認為敗者就要有敗者的樣子,楚容這副姿態,不知道的以為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呢,再者他實在看不慣楚容那張太過女氣的臉,一個男人竟然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烏洛蘭對此很是不恥。烏桓崇尚勇者,男兒們在草原上長大,自小與雄鷹,野狼為伴,個個身姿矯健,勇猛高大。楚容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樣子,和他們烏桓男兒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思及此,烏洛蘭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個壞笑,他扯著嗓子對楚容道:「楚大人不如也和我喝一個吧?」
楚容微微一愣,沒想到隨即舉起了酒杯。
烏洛蘭擺擺手,嗤笑:「用這個喝多沒意思,要喝就喝的痛快點。」
「我先干為敬。」他拿起酒壺,直接將壺口對著嘴灌了進去,酒水順著他的脖頸流下,烏洛蘭三兩下將喝了個精光,他毫不在意的抹了抹嘴,沖楚容挑眉:「怎麼樣?」
楚容道:「二王子酒量了得,我望塵莫及。」
「這才多少?我在烏桓喝的酒可比這個烈多了。」他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催促著楚容,「楚大人快喝啊,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一個十五歲的毛頭小子如此堂而皇之的為難楚容,除了慕容旻謝玄,在場大多數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圍觀著這場好戲。
謝玄看他不依不饒的樣子,當場就忍不住了,趕在楚容開口前沉著臉道:「楚容晚些時候還與朕有事相商,這酒就別喝了,免的誤事。」
他話中帶著讓人不容拒絕的強硬,顯然是不快了。
眾目睽睽之下楚容不好不應,輕聲說了句:「是。」
烏洛蘭氣的捏緊酒杯,他少年心性,大庭廣眾之下被駁了臉面,心中惱火的很,沒想到謝玄竟然如此不給面子。
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賽木攔住了:「王子,不要忘記王上的話,切勿生事。」
烏洛蘭想起父汗的囑託,氣的牙癢。他自小被寵著長大,從不懂忍氣吞聲四字是什麼,此刻卻要忍著,這讓他如何受的了?
烏洛蘭不敢對謝玄不敬,惡狠狠瞪了楚容好幾眼撒氣。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謝玄表面在與眾人暢飲閒談,實則注意著楚容的一舉一動,最重要的是看楚容有沒有和慕容旻眉來眼去。
索性楚容一直在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對周圍都視若無睹。見他難得這麼聽話,謝玄心中十分高興,因此並未注意慕容旻和齊宴看向楚容時各懷心思的眼神。
席間各國使臣一直不停恭維著謝玄,就連東夷的人也時不時插上幾句。眾人將北燕一眾臣子捧的喜笑顏開,便是薛炳業等人也不自覺的抬高了下巴。北燕的國力雖比不上前幾年鼎盛,但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得罪的。
他們此番來訪便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與北燕交好,百利而無害。
烏洛蘭眼中閃過鄙夷的神色,父汗還怕他們湊在一塊對烏桓不利,就這一個個只會拍須溜馬的,能幹什麼啊?
他不甘心自己受了冷了,放下酒杯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就這麼幹喝也是不是太無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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