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寫第一頁,最後一個字不過寫了一半,范愚就聽見了身後收拾桌面的聲音。
同窗們細碎的交談聲也逐漸響起來,餘光還能掃到幾個同樣穿著青布長衫的身影向著門外走去。
認認真真完成最後幾筆,浮在紙面上的光影倏地散成了光粒。
暫且沒顧上去看系統中有無點評,范愚也開始收拾滿桌的紙張。
一日的課業至此為止,該是用晚餐的時候了。
等到他與祝赫和湯銘山兩人一起走出課室,恰好瞧見漫天霞光,好看得很。
正要走進飯堂,范愚的肩膀教後邊上來的人輕輕拍了拍。
「你便是范愚罷?」
是個陌生的聲音,轉過頭去瞧,模樣也從未見過。范愚帶著疑惑點了點頭。
「難怪那人說只管尋最矮的那個學生便好。」陌生人嘟囔了一句,只是壓低的聲音還是被三人聽見。
祝赫頓時輕笑出聲,還是湯銘山好意搭上范愚的肩,開口安慰:「阿愚莫惱,不妨當作誇你少年天才來聽。」
只是安慰中同樣能聽出來一點笑意。
范愚撇了撇嘴,倒也沒多惱,總歸年歲還小,再過些年自然不會還是人群裡頭最矮的那個。
面前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嘟囔教正主聽了個正著,匆忙道歉,又說明了來意:「門口有位郎君尋你,進不來門於是托我來傳話。」
話已經傳到,反而勾起來范愚一頭霧水。
猜不出來會是誰來尋自己,又不好教人空等,范愚只得讓同伴先去用晚餐,自己則快步往著門口走去。
門口,葉質安站得筆挺,正好也著了一身青衣,看起來還有些像是府學的學生。
才剛暗暗贊完這人的通身氣度,范愚的目光就被葉質安手中提著的藥給吸引住了。
「阿愚,這些天我與師傅一道在醫書裡頭翻找了許久,但並無所獲。」遠遠瞧見范愚的身影,葉質安上前了兩步,沒等他提起來藥就主動開口道,面上還帶著點愧疚與擔憂。
范愚聞言愣了愣神,一時沒聽懂。
看出來了他的迷茫神色,葉質安輕搖了搖頭,提醒道:「回回科舉都昏過去之事。」
而後將藥塞到范愚懷裡,補充道:「是調理身體用的,至於脈象瞧著正常、人卻昏迷的奇怪病症,還得等我再查查醫書。」
范愚這才懂了這人的愧疚因何而來,可受到系統的限制又沒法說出口事實,一時間自己也跟著內疚起來。
眼看著少年郎要轉身離開,忙出聲攔了攔:「倒也不是回回科舉都昏過去,府試便沒有,縣試是因為不慎著了涼加上身子弱。」
沒法解釋清楚,他就只能說明一下「奇怪病症」只是犯了一回而已,起碼能把這個回回科考都昏迷的印象消除一下。
「那也不成,不找出來法子,若是再犯上一次,到時又是束手無策。」
聽出來了范愚話中的勸阻,雖然不知為何這人看上去對莫名的病症並沒有擔憂,但身為醫者,葉質安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正好我每旬都要來一趟平昌縣,阿愚是有旬假的罷?不如每旬到狀元樓見一次,也好幫你診脈。」
明明說的話是在提建議,口吻卻分明不容拒絕。
知道少年原先只是每月來一回,如今特意改作一旬一次,范愚只能接下來他的好意。
道過謝,捧著藥要往回走,又被身後的人給叫住。
「阿愚,等等。這會兒來尋你想來耽誤了晚餐,方才途徑狀元樓,順便給你帶了些餐食。」
右手提著的食盒也被轉到了范愚手裡。
這下兩手中的東西都已經空了,葉質安面上帶著笑,揮手同人道別。
等到看著范愚一手提食盒,一手抱著懷中的藥,走進府學門之後,他才轉身離開。
而范愚進了門,面上的表情就糾結了起來,臉都皺成了一團。
狀元樓的餐食味道一直很合他意,可懷裡的藥,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味道了。
離上回喝到古怪味道的藥已經隔了許久,葉質安怕是又研究出來新品了罷?
原本還以為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估計不必再頻繁喝藥,沒成想因為系統升級昏了一回,直接攪得人送藥上門。
范愚嘆了口氣,而後把注意力轉向了食盒。既然不必再去一趟飯堂,索性就直接提著回屋了。
把藥放到一邊,范愚打開了食盒開始享受美味。
才剛往口中送了沒幾筷,屋門就被人輕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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