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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願離開期間每天都會給他發問候消息,宣贏從未回復,然而這條發與異國的視頻,讓他真的很想回復程願,問他一聲最近過得怎麼樣。

實際上他們的關係遠沒有那種可以互相問候的情感支撐,宣贏很清醒,程願非他所有物,最好各守本分,誰都別越雷池一步。

在床上輾轉兩個小時,宣贏躺的渾身難受,想著打車出門放放風,下樓後看到客廳場景,他腳下一頓,心竅陣陣發冷。

天色已然變暗,屋內開了燈,楊如晤與賀成棟在棋盤上廝殺了一下午,見他站在客廳,賀成棟分神用眼神打了個招呼,楊如晤手持黑子,往宣贏的方向看了一眼,未擲一言,轉頭落子。

電視裡放著羅馬假日,恰好演到了安妮公主剪去一頭長髮,趙林雁與賀此勤坐在沙發上看的入神,直到宣贏擋在他們面前,二人才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哥?」賀此勤偏頭盯著電視,「你擋住了。」

宣贏未動,雙手合十,用指尖抵了抵眉心,摘下腕間珠串,面色如常地裝進衣兜。隨後他走進二人,彎腰從賀此勤手裡的瓷盤上拿起一塊兒糕點,湊到鼻尖聞了聞,聲線淡然:「玫瑰,山藥糕。」

賀此勤看向他,端著盤子抬了抬:「對,媽做的,材料不多了,費半天勁才做了四塊,我剛吃一塊,都給你了。」

趙林雁拿起手機看了眼,應和道:「本來就不多了,宣贏,原材料已經在路上了,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到,難得你跟此勤都喜歡這個,媽媽晚上多做一些。」

宣贏雖然理解但無法苟同,這種很細微的區別對待令他匪夷所思,為什麼同樣是材料不多,他想吃就要等一等,賀此勤想吃趙林雁就能用那些所剩不多的原材料給他做出四塊來。

「不用做了。」宣贏放下那塊糕點,捻了捻指尖,「我不喜歡了。」

因隔著一些距離,在窗邊下棋的二人未能聽清母子三人的交談,賀成棟困於棋局,一聲沉重的嘆息傳入過來,賀此勤聞言扭頭打趣。

「你下不贏我哥的,回回下回回輸,怎麼就輸不夠呢?」

賀成棟笑罵了一聲臭小子,賀此勤轉頭給楊如晤加油,讓他千萬別手下留情。

除了宣贏,所有人聽見賀此勤的玩笑話均都笑了。

宣贏嘴唇抖了一下,隨即也跟著他們笑,然後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溫馨氣氛時,也在所有人都不設防時,他單手撐在茶几上,快速且無情地往長相酷似生父的親弟弟的臉上連續狠甩了兩巴掌。

趙林雁尖叫了一聲。

一枚溫潤的棋子自楊如晤指尖脫落,瞬間進入白子的絞殺陣,黑子自斷氣口,滿盤皆輸。

棋盤亂,茶几動,茶几上精美的茶具受到殃及,四分五裂地橫躺在地面上,茶几上留下細碎透亮的薄片。

宣贏揪住賀此勤衣領,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抬拳又揮。

趙林雁尖銳地喊了聲宣贏的名字。

宣贏耳膜一陣陣刺痛,他擋下賀此勤本能的還擊,胡亂扯起賀此勤,粗魯蠻橫地將他往地下摔。

「宣贏!」賀此勤手肘撐地,見他又撲過來,猛地抬腳踹了下他肩頭,「你發什麼瘋!」

宣贏慣性後退,腳腕被茶几卡了一下,後背直接抵在了茶几上,他一言不發,手臂與掌側掠過那些玻璃碴,飛身過去狠狠地往賀此勤身上補了兩腳。

這些激烈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內,宣贏想踹第三腳的時候,胸前被一條手臂死死禁錮住。

「宣贏。」楊如晤的聲音,「你做什麼!」

宣贏掙扎無果,楊如晤只覺懷間的人壓抑著喘息,在周遭靜止的兩秒中,他竟然感到了有心跳聲自宣贏後背處傳到他胸膛內。

「宣勤。」宣贏被楊如晤手臂困住,他抬起被玻璃扎破的手指指向賀此勤,嗓音猶如破碎的玻璃碴般粗澀,「你還記得你爸是怎麼死的嗎?」

房間裡靜到心跳聲可聞,趙林雁在聽見這句話時,身子一斜,摔在了地下,賀成棟連忙扶起,握緊了她的手臂,而賀此勤聞言,原本還怒目而視的眼神瞬間僵住。

長輩之間的牽絆楊如晤並不知曉,乍見眾人如此反應,手臂不自覺地鬆了幾分。

宣贏得到喘息,肘間用力,毫不留情地往楊如晤肋骨狠慣一記,隨即重新撲到賀此勤跟前,單膝壓在他胸口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他們承自一脈,他們血濃於水。

病因會導致宣贏時常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此刻他卻清晰的知道,發泄在賀此勤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是最正常最合理的怒氣。

他在賀家隱忍多天,所有人都對他設防,他也明白這一生都不會跟這家人握手言和。

繼那兩耳光過後,宣贏盯著賀此勤的臉,拋開一切雜念,抬手揮掌,又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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