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修養期間,衣服主以舒適為主,有時就穿著睡衣晃蕩一天,再換上周正衣物,感覺又被束縛住了。
宣贏明白在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就必定會跟外界產生聯繫,空氣、人群、氣味等等隨之也會出沒在周圍,天星是安全,但不能一輩子只縮在天星,他必須要面對世間的複雜環境。
「宣宣,好久不見。」程願在天星門口等他,一張俊臉笑的如沐春風。
程願說到做到,離開一個月後就回了當地,當時宣贏已經閉門養病,沈休曾詢問宣贏是否需要程願來沈園相伴,宣贏沉思許久,搖頭拒絕。
程願正正經經地上了幾個月班,宣贏出門,沈休特意安排他重操舊業。
宣贏走進跟他短暫地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變。」
「時間過得太快,我還來不及變。」程願說。
二人上車,宣贏仍坐在後排,白武士緩緩啟動,程願看眼後視鏡,惋惜道:「沒看到你的新發色誒。」
宣贏把玩著常戴在手腕上的翡翠珠串,微微一笑:「誰讓你非要離開我?」
程願一怔,等待綠燈時回頭望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不久,二人抵達天星工作室,童敬舟拿著一隻禮花,等宣贏進門砰地一聲就拉響了。
程願一把握住,擋在宣贏身側,回頭去看宣贏,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笑容。
「恭喜老闆恢復健康!」童敬舟眉飛色舞地大喊。
宣贏的身體情況知道的人為數不多,童敬舟更不知情,養病期間宣贏讓他安排人把老陶那隻玉碗以及修復需要用到的工具一併送到了沈園,童敬舟當時問了一嘴,宣贏索性與沈休口徑一致,說自己腿腳不便,近期不來了。
「這段時間辛苦了。」宣贏看了程願一眼,示意他別大驚小怪,隨後環顧店內一周,從一道玻璃門後看到了一個格外單薄的身影。
齊懷湘年後如約來了天星,彼時宣贏正在養病,珠寶設計方面齊懷湘一概不通,二樓沒宣贏准許童敬舟也不敢貿然帶人上去,便讓他暫時負責打掃之類的工作。
「新婷呢?」宣贏問。
童敬舟回道:「小宋去下面的加工廠了,後天才能回來。」
宣贏點了下頭,帶著程願上了二樓,路過齊懷湘時對他招了下手,齊懷湘沒接收到信號,先是去看童敬舟,等童敬舟給出明確指示,才跟著宣贏上了二樓。
想來二樓時常有人清理,東西還是原來的位置,可見之處纖塵不染。
程願去給綠植澆水,順帶開窗通風。齊懷湘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了宣贏的桌前。
「老師。」
宣贏既沒應這聲老師,也沒開口說任何話,靠坐在椅子上,只默默地注視著他。
許久後,齊懷湘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雙眼裡怯懦一閃而過。
「多大了?」宣贏問。
「二十三。」
宣贏笑笑,把珠串纏到手腕上:「天星不是黑工廠,看眼身份證就全明白了,說實話。」
齊懷湘抿抿唇:「馬上十九歲。」
「快過生日了?」
齊懷湘愣了愣,說:「不過生日。」
宣贏眯了眯眼,齊懷湘身量不高,小臉蒼白,長的卻很標誌,額角的髮絲微微遮擋著那道剛剛癒合不久的疤,乍一看整個一幅營養不良的模樣。
「我也不過生日。」宣贏說。
齊懷湘錯愕抬頭,未完全褪去稚氣的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解,宣贏並未解釋,又問:「恨他們嗎?」
齊懷湘忽然攥緊了拳頭,眼睛明顯呆滯了起來。宣贏看著他內心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當即手指狠狠地抖了一下。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只有程願手裡那隻噴壺會發出幾聲細響,宣贏深呼吸一口,走到齊懷湘身邊說了聲別怕。
齊懷湘抬眼去看身前的男人,他長的很好看,眼睛又黑又亮,來天星數月,童敬舟曾提醒過他,老闆脾氣不好,要聽話才能留下來。
他每天把工作室打掃的乾乾淨淨,等待著那位脾氣不好的男人出現,曾無數次想過見面時的場景,該如何乖巧該如何順利討老闆喜歡。
宣贏的幾句話讓齊懷湘內心帶點反面的印象消失了,他脾氣很好,人很溫柔,那雙亮盈盈的眼睛仿若湖水般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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