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路的距離,宣贏走的搖搖欲墜,楊如晤在背後抱住他,半推半抱送進衛生間後也沒走,掌心在他小腹蹭過,直接勾開了他的褲腰。
男人胸膛一片溫暖,宣贏渾身無力,任由自己靠在他懷裡,解決完,楊如晤用原來的姿勢將他送回病床,又把吸管塞進他唇邊。
水溫適宜,宣贏喝完,靠在床頭笑的氣喘吁吁:「這就伺候上我了?」
楊如晤沒說話,半晌,他握住宣贏的手腕:「我都知道了。」
下一瞬,宣贏的眼神僵住,隨後快速地變換了好幾種情緒,直到最後,醒來之後故作的堅強褪下去,他竟可憐且可悲地解釋說:「周決明只是打我,沒有....沒有...別的,我很乾淨。」
話落,楊如晤那顆冷硬的心臟被扎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出來。
第96章
如果可以,宣贏這輩子都不想回憶那段陰暗的時光,可是楊如晤太好了,宣贏不想他在得知一切之後對他產生其他的誤會。
這份情緒自卑且偏執,宣贏很明白這些年自己在沈家的所有人的關愛下長出了新的血肉,然而內心深處的腐爛一直漚在那裡。
面上看起來如何風光,心底始終是空的,但靈魂扭曲著不許他彎下頭顱,後來他漸漸學會了沈家兄弟的行事風格,如同狐假虎威,在沈家的庇護下猖狂囂張待人。
外界對此不敢多言一句,他們恭維應和,不會有半分違逆,就連沈休也頗多遷就,許他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儘可能地滿足他一切要求。
唯有楊如晤,敢來摸他逆鱗之下的懦弱。
錯了要道歉,話要明白地說,楊如晤一點點地引導他勇敢地回視自己的內心。
從起初的憤怒,再到應和,直至此刻,楊如晤知曉了他過去的全部,宣贏忽然覺得把自己完全攤到這個人面前並沒有那麼艱難。
只是過去太骯髒,楊如晤又好又總是令人琢磨不透,所以在他已然知曉的一切之下,宣贏不得不放下自尊,為自己解釋一句。
周決明打我罵我,真的沒有碰過我。
這份解釋的勇氣來源於對楊如晤的信任,宣贏以為他聽了會高興,或者放鬆一些,然而並沒有,楊如晤只是如同以前,幽深且安靜地看著他。
陽光的味道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宣贏在他的注視下,神情又露出幾分焦灼的意味。
很顯然,他對楊如晤的信任不夠,了解的也很片面,只從眼下的狀態去猜測楊如晤或許心生不虞,卻想不到那張平靜之下的面孔,內心正在飽受煎熬。
楊如晤第一次嘗到悔不當初的滋味,以及時光真的無法倒流的痛苦。
在車裡聽沈休講述時他能維持理智,在賀此勤說,若宣贏得知當年情況不會原諒他時也可以冷靜處理,所有尚算能掌控的情緒因為宣贏這句自甘卑微的話的而灰飛煙滅。
多年以前,那個絕望而不甘的少年在夕陽奔跑的身影撬開了楊如晤心底的某個角落,在這一道縫隙里,若有若無的微風藏在稀疏平淡的日常里偶爾經過,多年以後,病床上的宣贏再次令楊如晤滿心顫抖,可是當年的微風變成了刺骨的寒風,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
空氣里有輕薄的消毒水味,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宣贏,前所未有地進行了一番假設。
如果他當年能撐住暈車的反應,就可以拉住宣贏的手,如果他當年執意勸解趙林雁帶宣贏到賀家,他就能讓宣贏避免掉這之後所有的遭遇。
可是時光真的無法倒流,因假設而升起的腎上激素很快偃旗息鼓。
楊如晤慢慢抬起手,蓋在他眼前,啞聲說:「你不信我。」
「沒有不信你!」傲氣不見了,憤怒也消失了,宣贏抓住他的手慌亂地解釋,「我真的——」
「你信我嗎?」楊如晤沉聲打斷。
他明明知道此時不該刺激宣贏,但是甜言蜜語如飲鴆止渴,宣贏經歷過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楊如晤必須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讓他明白,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他都不在乎。
「我信你的。」宣贏說。
楊如晤把手繞在他頸後:「真的信嗎?」
宣贏點點頭,楊如晤將他拉進自己,沉聲要求:「不要嘴上說,要做。」
「怎麼....做。」
「我要你信我,信我到哪怕有一天我拿刀子抵在你胸口,你也信我不會傷害你半分。」楊如晤問,「能做到嗎?」
宣贏抵在他額頭,連連應道:「能,能的。」
「那你還要跟我解釋嗎?」楊如晤說,「那就不用解釋了,你只是你就夠了,跟一切都沒關係,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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