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鎮作惡的水妖就是邪修,金丹中期修為,而新入門的十個嫡系子弟中,修為最高的有兩個,一個是慕子晨,還有個二十五歲名叫笛山的弟子,兩人都剛過金丹初期。
餘下的人都是築基,從修為上講,此戰其餘八人自然得以慕子晨和笛山為首。
在沈辭秋的記憶中,慕子晨這一戰表現得很不錯,受了點小傷,贏得了諸多弟子的好感,起碼這一批嫡系弟子裡,就沒有討厭他的。
尤其是同為金丹的笛山,完全成了慕子晨的擁護者,對他那叫一個死心塌地,日後誰敢說慕子晨不好,他立馬就要跳出來維護。
上輩子慕子晨當著所有人的面,在大殿中誣陷沈辭秋見死不救故意害他受傷時,笛山也在大殿上氣得臉紅脖子粗,跟著郁魁附和,一半的話罵沈辭秋道貌岸然佛口蛇心,剩下的話都在替慕子晨委屈。
那時候沈辭秋因郁魁和玄陽尊而感到心寒,十多年的師兄弟情誼一朝破裂,師尊雖未罰他,但明顯更偏嚮慕子晨,引起的情緒激盪太大,他注意力基本都在最親的兩個人身上,沒分出多少心神給周圍罵他的其餘人。
可能也因為當時大殿中義憤填膺指責他的聲音太多了,所有人都是正人君子,唯有他是陰險小人,他們高高在上,嘴巴開開合合,落在沈辭秋耳朵里糊成一團,恍惚中,只覺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笛山後來比沈辭秋先死,至於怎麼死的,沈辭秋沒關心。
慕子晨身邊擁躉很多,一群跳樑小丑,沈辭秋也不是個個都記得請。
這會兒笛山就已經憨厚著一張臉亦步亦趨跟在慕子晨身邊了,周圍還有好幾個弟子,也在爭先與慕子晨搭話,看來在宗門考核的這幾天裡,他們關係已經飛速拉近。
沈辭秋餘光掃過其樂融融的幾人,面上毫無波瀾。
既然他想把邪魂從慕子晨身邊引出來,這次歷練任務就不會讓慕子晨和他的擁護者們過得舒服。
新弟子中,跟慕子晨沒特別熱絡的,算上葉卿也就三個,不波及他們就行。
雖然沈辭秋沒法把上輩子大殿裡罵他的每句話跟眼前的人挨個對上號,但慕子晨的愛慕者們都差不離。
聒噪,令人不屑,也令人厭惡。
沈辭秋收回目光,作為帶隊的師兄,來之前通過任務捲軸對任務有一定了解,但仍舊得詢問鎮長具體情形,尤其在他們趕路的時間裡,有沒有新的變故。
「那水妖占據汜河,會將人拖去河裡吃掉,骨頭還故意拋上岸恐嚇我們,三天已經吃了五人!先前的仙長中也有人慘遭毒手,唉……」鎮長抹了抹眼淚,「本來我們鎮的汜水節就這幾天,卻出了這樣的事,仙長,還請救救我們!」
小宗門的修士對上金丹中期水妖,猝不及防遭了毒手,忙朝玉仙宗求救。
沈辭秋問完,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眾位新弟子,問:「你們想如何擊殺水妖?」
有弟子想了想:「他是將人一個個拖下河去吃掉,三天了還不走,或許力有不怠,可能帶傷,無法立刻離開?」
笛山也點點頭:「說得通,水裡應當是他的優勢,我們得想辦法把他逼出河來,在岸上打。」
慕子晨輕輕眨眼:「各位師兄都說得有道理啊!」
笛山看著憨厚的面頰立刻一紅,忙道:「子晨你忘了,按入門時間,如今你才是我們師兄啊!」
慕子晨似乎這才回過神,恍然,不好意思笑了笑:「哎呀,是我口快,是了,如今我是師兄,大家放心,待會兒除惡妖,我一定會護著你們!」
笛山等人又是一番感動,沈辭秋冷眼旁觀,心底划過諷刺,卞雲不耐煩打斷他們快歪去不知哪兒的對話:「哎哎哎師門感情之後再談,讓你們給除妖的計劃呢,想磨蹭到什麼時候?」
慕子晨幾人連忙告罪,這才把話題拐了回來。
他們在商議,謝翎則隨便找了個鎮民問了句:「鎮長說汜水節,那是什麼節?」
鎮民不敢怠慢他們任何問話,有問必答:「是我們鎮祈福祭祀的節日,會持續好幾天,送往者,也祝生者長安,還會選出一人,在汜河旁的祭台上跳祝舞,祈禱平安順遂,可是……」鎮民哽聲,又害怕,「今年的舞者也被那惡妖吃了,鎮上百姓人人自危,熱鬧的節日都冷了下來,若非來迎各位仙長,我們也不敢出來。」
謝翎輕嘆:「節哀。」
鎮民抹了抹淚。
那廂,十個新弟子已經定好了計劃,因為有先前卞雲黑著臉催促,他們再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動身去汜河邊,鎮長壯著膽子將他們帶到河邊,沈辭秋讓鎮長等凡人先回鎮子裡躲好,暫時不要靠近河水。
八個築基弟子拔劍,在岸邊選好各自方位,以劍氣與靈力,結了一個通用又簡單的劍陣,他們過去沒有配合,也不熟悉彼此招式,選這樣的劍陣最為穩妥。
而慕子晨和笛山兩個金丹躍至河面半空,由他倆來叫陣,待到水妖冒頭,就往岸邊帶,如果他不肯追上岸,就由兩人為中心,催動岸邊劍陣將他拉上來。
沈辭秋和卞雲暫時不會出手,謝翎就站在沈辭秋旁邊一起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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