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半空中漂浮著一朵他院子中的紫藤蘭,被靈力裹著,含苞待放,這靈力他再熟悉不過,是謝翎的。
這花是……什麼意思?
沈辭秋查驗了一遍,不過是保鮮的普通術法,他疑竇叢生,試著抬手,隔空用自己指尖的靈力一點——
就見那朵含苞待放的紫色花朵在被沈辭秋冰藍的靈力觸碰後簇然盛開,層層疊疊,一點點舒展花瓣,隨著每一片花瓣的顫動,還有火紅色的小小鳥影排著隊從花瓣中飛出,像星星螢火,如夢似幻。
當花朵全然綻放後,就露出了花蕊中心托著的玉瓶來。
裝著羽神淚的玉瓶。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沈辭秋,見著星星點點的小鳥打著圈繞著自己飛過後,也不由怔愣當場。
他隱約似乎還聽到了歡快的鳥鳴。
沈辭秋頭回知道,如此簡單的術法到了某些人手裡,居然還能這麼用!
他看著玉瓶,半晌沒能回過神。
片刻後,他眼裡那點驚異才被慢慢抹平了。
……花里胡哨,沈辭秋垂著眸想。
他伸手將玉瓶取出,紫藤蘭圓滿完成任務,散成片片花瓣,隨風飄入空中,消失不見。
沈辭秋舉起玉瓶,對著天上的旭日看了看,玉質溫潤,邊緣被艷陽鍍上一層金光,明明沒有見著謝翎的人,但卻好像已經瞧見了他的笑。
方才那飛過的鳥影分明就是再高調炫耀:甭管是不是無用功,你只說好不好看吧!
沈辭秋白皙的手指捏著溫潤的瓶,細密的睫羽在陽光下輕輕動了動。
沈辭秋抬頭朝隔壁院落望了一眼,放下手,將羽神淚收了起來。
隔壁院中,謝翎正沐浴陽光,借著今日正盛的火靈用天火決淬箭。
天火三箭,謝翎原本打算先淬出灼火傷人的天火箭,不過臨了改了主意,先淬鍊了能治療的生息箭。
還可以花時間一點點慢慢磨,保證強度。
當他在沈辭秋練功房門口留下的術法被觸動時,謝翎立刻就知道了。
謝翎沒睜眼,緩緩勾了勾唇角:「黑鷹,你去牆頭看看沈辭秋什麼反應。」
黑鷹領命而去。
他很快便回稟:「殿下,沒什麼表情,與平日無差別。」
謝翎一邊操控著靈力,一邊道:「有認真看過他眼睛嗎,他這人,看著克製得很,神情全寫在眼睛裡,只要讀懂他的眼睛,就能發現他其實小情緒還挺豐富。」
黑鷹:「……」
他懷疑謝翎是色令智昏,情人眼裡出西施:「恕屬下愚鈍,實在看不出。」
「這都看不出,我跟你說啊,他……」謝翎話頭突然一頓,也不知想到什麼,微抬下巴,「算了,我看得懂就行。」
黑鷹一言難盡:真的不是您自個兒編造的嗎?
謝翎手決變化,收回氣息,睜開了眼,金玉宴之前,他要淬三支確保威力的箭存著,反正原著劇情已經變了不少,那再變一變也無妨。
比如說這次金玉宴如果有機會,他可以殺了宴魅,提前把主線任務「打臉前未婚夫」中的殺人指標完成一部分,後續再接著殺魅妖族大長老三長老,逐步完成收攏魅妖勢力。
要是有機會,他也不介意順手把五皇子端了。
只是這樣一來,有提前暴露自己修為的可能。
孔雀族屆時也會來人,即便真暴露了,危險性也可控,只是……恐怕他就不再方便繼續留在玉仙宗了。
玉仙宗可以接受一個廢物皇子來養傷,但如果此人是妖族天驕,未來有一爭皇位的潛力,那性質可就大不一樣。
各種監視、限制和利用都會紛至沓來,到時候連表面上的一點平靜日子都要無影無蹤了。
謝翎手裡隨意搭著箭簇,橫在眼前,望著分隔院落的月洞門。
玉仙宗最大的機緣分魂化身他已經取走了,這裡本該再沒什麼值得他長留的事物。
偏偏多了個沈辭秋。
謝翎手指將箭簇一轉,化作靈光收在丹腑內。
不管是否離開玉仙宗,他和沈辭秋都不可能斷開,不管是因為同命咒、冰火雙生珠,亦或是……其餘某種尚未付之於口的原因。
相逢即是緣,反正他倆之間的緣已經起了,沈辭秋先選了他,那就別怪謝翎順著線拽緊了。
作為主角,怎麼可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招了他就想跑,想得美。
謝翎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鋒芒。
*
接下來一連十多天,兩人都在各自抓緊修煉,雖只有一牆之隔,但並沒有再碰面。
只是偶爾風中會送來兩聲格外清越的鳥鳴,與眾不同,嘰嘰喳喳,開口就格外有存在感,跟唱歌似的。
沈辭秋真是想忽略都難。
離金玉宴還剩兩天之前,謝翎終於跨步進了沈辭秋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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