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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半空中忽然裂開一條縫,虛無的空間竟就這麼被生生撕出一條漆黑的通道,未見其影,難以言喻的熱浪先穿過甬道席捲大地,眾人頓時如置身火爐,酷熱難耐。

巨大的獸蹄伴隨著獸吼凌空一踏,它身如巨山,渾身通紅,四足踏火,粗壯如山柱,雙頭六翼,龐大的身軀光是矗立,陰影就讓人快喘不上氣。

而這樣的巨獸竟然還不止一隻。

八獸拉輦,浴火而行,一位紅髮男子懶洋洋坐在闊氣華麗的車輦上,支著側臉,半赤上身,露出古銅色的胸膛和蔓延到脖頸的紅色火紋。

他紅色的眼睛漫不經心一掃,所過之處,不少人只覺冰火兩重天,仿佛已經死了一遍。

熾焰妖皇,當世金仙。

也就是謝翎召喚的便宜爹。

熾焰皇目光落在謝翎身上。

「還真恢復修為了。」他饒有興致瞧著謝翎,「聽說有人要殺我最屬意的孩兒,這怎麼成,老七,你指一指,是誰?」

謝翎面帶微笑,心裡花式開罵。

裝模作樣。

他剛想開口,豈料變故突生。

熾焰皇忽的一眯眼,半空中,又有一道裂縫出現,一人持劍而來,一步一踏,肅殺之氣迎面與熱浪無聲撞上,竟是不相上下。

素衣玉劍,玉仙宗玄陽尊。

……又一個金仙。

底下修士人都麻了,心性和修為低點兒還沒人護的,當下就腿軟地給餘波震得跪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殺謝翎?那怎麼玄陽尊也來了,就因為謝翎是他弟子的未婚夫?

其餘人尚且一頭霧水,沈辭秋卻不著痕跡看向了慕子晨。

果然,慕子晨手裡正握著傳音玉牌,還沒來得及收起。

是慕子晨給玄陽尊傳的音。

他想來想去,還是不想讓謝翎把沈辭秋帶去妖族,於是出了秘境後就趕緊給玄陽尊傳音,他的話比謝翎長,話講完的時候,熾焰皇就到了。

慕子晨也驚呆了。

不說妖皇與子嗣間關係不好嗎?

陰差陽錯下,兩位金仙同時駕臨,狹路相逢,一場熱熱鬧鬧的金玉宴驟然變得肅殺無聲。

「玄陽尊,」熾焰皇鬆開支頤的手,眼神稍微認真了點,「你又是被什麼風吹來的?」

玄陽尊雖然是金仙初期,但二十年前與某位金仙中期一戰,讓天下皆知他有與金仙中期不相上下的實力,這位後來者不容小覷。

玄陽尊沒想過熾焰皇也會來此,蹙了蹙眉:「為宗門之事。」

他將目光緩緩投到了鼎劍宗眾人的位置。

溫相矛突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你,」溫相矛厲聲道,「你繼續說,是誰殺了我兒!」

那弟子咽了咽唾沫:「是,是沈辭秋。」

雖然他瑟瑟發抖聲音小得可憐,但在其餘人都鴉雀無聲的情況下,這句話夠在場所有修士聽得清清楚楚。

一瓜未完,一瓜又起,居然是沈辭秋殺了溫闌!

溫相矛不好的預感成了真,抱著溫闌冰涼的身體,雙目赤紅,牙齒恨得咯咯作響。

如果玄陽尊不在,他還能先斬後奏,殺了沈辭秋再說,但如今不僅有玄陽尊,還有妖皇,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自己哪裡還有把沈辭秋一擊斃命的機會!

沈辭秋。

熾焰皇瞧著站在謝翎身邊那道清雋的身影。

這還是妖皇第一次見謝翎的未婚夫,長得是不錯,兩人站在一塊,很是般配。

就是站得挺近,謝翎都要跟別人肩挨著肩了,從前宴魅是他未婚夫時,也沒見謝翎這麼親近過。

莫不是如今這人真讓謝翎上了心?

熾焰皇揚眉:「老七,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餘人在他威壓下發抖,謝翎不怕,摺扇在掌心一敲:「人齊了,正好一次性說個分明,這事兒吧,其實都是由溫少主引起的。」

謝翎站在沈辭秋身邊,三言兩語,就把溫闌失了智要殺沈辭秋,結果被沈辭秋不小心反殺的故事說得繪聲繪色,有模有樣。

其間包括溫闌是怎樣暴戾瘋狂、失控得無法抑制,沈辭秋又是怎樣苦苦支撐,最後被逼得靈台不清,失神痛殺好友。

總之,都是溫闌和不可抗力的錯,把沈辭秋描繪得感人肺腑,艱辛無比,聞者傷心,聽者動容。

「痛失好友,阿辭也很難過,偏偏鼎劍宗弟子還步步緊逼,重傷了他,養傷時,阿辭提起溫闌,還在我懷裡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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