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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玄陽尊的威壓沒能成功落到謝翎身上。

不僅是因為妖皇出手幫著攔下,更是因為沈辭秋一把拽住了謝翎的胳膊,大有以身相代的意思。

沈辭秋這個下意識不經思考的動作讓玄陽尊的威壓一頓。

熾焰皇攔下了玄陽尊的威壓:「既然我在此,教訓兒子的事就不用別人插手,我瞧沈辭秋這孩子不錯,與我兒甚是相配,歡迎來妖皇宮坐坐。」

鼎劍宗主溫相矛急了:「玄陽尊!」

玄陽尊還在為沈辭秋方才的動作出神。

是他曾教導沈辭秋要肩負責任,言行要配得上大弟子身份,擔好玉仙宗護好身邊人,所以現在,沈辭秋是把謝翎也完全納入身邊人的範疇,所以盡職盡責護著他?

「若是溫宗主想來妖皇宮拿人,」玄陽尊出神時,熾焰皇咧嘴笑了笑,「只要你做得到,朕絕無二言。」

熾焰皇說的是實話,謝翎帶著沈辭秋回妖皇宮後,死活都不關他的事,但他先前懶洋洋說了半天,此刻突然自稱「朕」,光是語氣轉變,就足以讓溫相矛心頭一緊。

熾焰皇戲也看夠了:「差不多行了,這幾個小輩我就帶走了,還是說玄陽尊想在此地與我動手?」

兩個金仙一旦大打出手,便有毀天滅地之能,整個金玉宴及附近都會被夷為平地。

妖皇視人命如草芥,殺就殺了,死多少人他無所謂,但玄陽尊作為人修楷模,卻不能不顧在場諸多人的性命。

玄陽尊不可能動手。

熾焰皇此話出口,溫相矛心中就一寒,只覺悲涼至極,他知道,起碼在今天,他肯定是沒機會親手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了。

「師兄,師兄!」

慕子晨這時候站了出來,他淚眼汪汪,近乎祈求道:「事情不是你的錯,師尊一定會護著你,跟我們回宗吧好不好?」

慕子晨的話乍一聽是在擔心沈辭秋,但只要稍微一咂摸,就知味道不對:自己師父一片好心,沈辭秋卻要讓師門寒心,這不是他不懂事嗎?

加上慕子晨真情實感可憐不已的模樣,某些人心裡也難免泛起了嘀咕。

但心頭嘀咕聲剛冒了個泡,眾人就聽沈辭秋道:「小師弟,既然我無錯,那我該來去自由,與我的……」沈辭秋頓了頓才繼續,「未婚道侶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對啊!眾人恍然,差點被慕子晨柔弱的模樣給繞進去了,沈辭秋去哪兒不是去,師父雖有命,可人家小兩口事先已約好,這師命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而且慕子晨這般悽苦的語調,搞得沈辭秋好像再也不能回玉仙宗了一樣……怎麼著,沈辭秋去未婚道侶家裡住一陣後,玉仙宗就不讓他回了?

謝翎琥珀色的眸中悄然盈上笑,偷偷樂開屏,聽沈辭秋在人前一口一個「我的未婚道侶」,可真是讓人渾身每根羽毛都舒暢得不行。

而且剛剛玄陽尊想用金仙威壓壓自己一頭時,沈辭秋第一時間拽住了他。

他就知道,沈辭秋嘴上說得再薄情,心裡不是還在乎他?

就說某人嘴硬心軟啊。

沈辭秋一番話讓慕子晨的表演成了無用功,他沒辦法再留下沈辭秋,暗暗磨牙。

感覺碰了個軟釘子,有氣也只能憋著。

玄陽尊沉默不語,知道他絕不可能在此地與自己開打,熾焰皇也不再多費口舌,抬手撕開空間裂縫,率先讓自己的車架駛入。

雖然他轉了身,但金仙的感知可不是鬧著玩的,無論誰對身後的謝翎等人動手,妖皇都能第一時間回擊。

謝翎要回妖皇宮,孔雀族自然要一路護送,金玉宴之後的比試他們就不參加了,要跟謝翎一同離開。

玄陽尊不再說話以後,目光至始至終只落在沈辭秋一人身上,沈辭秋也一直默然與他對視,不卑不亢,不閃不避。

直到虛空通道大開,謝翎輕聲提醒他:「阿辭。」

沈辭秋這才垂下眸,他既然沒有與玉仙宗徹底撕破臉,便還是行了個弟子禮。

「師尊保重,待我陪過謝翎,」沈辭秋緩緩道,「定會到您面前請罪。」

——你我之仇未結,自然有再見之時。

玄陽尊一字未發,直到沈辭秋轉身之時,他突兀地問了句:「你現在的劍,從哪裡來?」

沈辭秋身形一頓,他沒有轉身,謝翎拉過他手腕就往通道走,一邊捏著扇子抬手一擺:「我送的,阿辭說這是他用過最好的劍——!」

通道隨著一行人的離去飛速閉合,謝翎的朗聲似乎還在震盪不休,玄陽尊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重回靜默之態。

給其餘人膽子,也不敢此時在玄陽尊跟前私語,傳音也不敢,只有痛失兒子的溫相矛顧不上那麼多,啞著嗓子開口:「玄陽尊,您可得為我兒做主啊!」

原本玄陽尊是打算將沈辭秋罰上一罰,也算給溫相矛交代,但總歸在玉仙宗內,不會讓他丟了命,這是最穩妥的法子,沈辭秋肯定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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