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在這句話里迅速冷靜了下來。
任務已經改了,他掰不回來,但還有機會。
他絕不可能傷害沈辭秋,五年內成金仙,就是再塞給他兩根金手指都不成,做不完主線,他只有放棄支線任務一條路能走。
但,不是在現在就點頭確認放棄。
既然他能選擇挨雷劈的時間……何不利用到底?
謝翎腦子裡划過劇情,一時間想了不少。
即便是一把爛牌,他也總能打出好局,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誰也別想讓他認命。
謝翎緩緩舒出一口氣,心定了。
但他一口氣沒松完,卻見那頭屏風被人拉開了。
沈辭秋站在里外間的界限上,看了看謝翎,又看了看上面還印著個巴掌印的柜子。
那柜子還很不給謝翎面子,仿佛專門等著告狀,很會挑時間地選在沈辭秋目光下,嘩啦碎成了八瓣。
謝翎:「……」
沈辭秋看著含冤而終的柜子,緩緩開了口:「手滑,磕了一下?」
第66章
在碎了一地的柜子間,謝翎那張嘴下意識開口就要編:「其實我剛在試法器……」
沈辭秋聽了前半句就知道是鬼話,面無表情抬腳就要走,謝翎一看他眼神,臨時激靈,懸崖勒馬及時改口:「其實是想起了點以前來東雲境的事。」
沈辭秋腳步停住,目光落了回來,明顯是有耐心等待下文了。
謝翎鬆了口氣:……雖然他此刻說的話也是瞎編的。
不過這回顯然編到了點子上。
「那時候年紀不大,妖皇要讓子嗣們看看何為生死掌控,在東雲境開宴會時當著我們屁大點小孩兒的面,宰了些人,」謝翎道,「頭回見血,晚上做了整宿噩夢。」
沈辭秋聞言,眸光明顯輕了,如雪的目光化作靜夜湖水,雖然也不熱,但比雪好上不少,靜靜看著他。
「爹娘都不是玩意兒,那時候真覺得自己命不好,但後來想,人活在世上,誰不是在掙命,選了路那就掙到底,怕什麼。」
謝翎對他笑笑:「方才不過神思稍微走岔,拍桌的時候用了點力,真沒事,跟你聊聊,舒服多了。」
沈辭秋觀他面色,點點頭。
方才他就察覺動靜里有靈氣震盪,不信謝翎什麼「不小心磕了」的鬼話,所以才過來看看。
這次他是真信了。
謝翎這回在鬼話里夾了真話,最後的感觸發自肺腑,也是在方才任務變動等一系列波折後想說的,挺真情實意,沈辭秋也沒聽出毛病。
他看謝翎吐出了苦水,鬆了松筋骨,確實沒事了,這才重新邁開步子,準備回裡間。
走之前,沈辭秋在床沿邊上擱下一塊咒紋石。
「清心靜神的。」他說。
以謝翎的聰明,當初沈辭秋能隔那麼遠就直接解了他的同命咒,肯定已經猜到自己在符文咒術上已經走得很遠,詭譎難測。
這種時候,遠離沈辭秋的咒器符文才是明智之舉。
但謝翎依然敢把他送的玉佩貼身佩戴,還生怕別人看不見,給玉佩準備了好些個花色和樣式都沒重的絲絛,換著戴。
剛放下的這塊清心石,謝翎也立馬拿起,沒半分猶豫,直接放在自己枕邊,寶貝似地挑了個好位置。
沈辭秋看在眼裡,沒有作聲,他半掩眸子,遮住眼神,回了裡間。
他重新開始打坐,這次四周都很安靜,過了會兒,能聽到謝翎均勻的呼吸。
元嬰期的境界已經穩固下來,而且不知是不是直面金仙威壓,加上境界的大突破,沈辭秋神識強度也更上一層樓,他的分魂化身直接往上拔了兩階。
沈辭秋閉眼,試著再動分魂化身術。
分魂裹著靈光落了地,在一片晃動後,地面拔起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這次不再是泛著光的模糊影子,而是漸漸凝出五官、甚至是衣著,直到與他本人一模一樣。
當分魂完全凝實的時候,沈辭秋卻感覺腦子裡咔嚓一聲,不覺得疼,但瞬間天旋地轉,如海潮猛地砸下,整個人仿佛被割成了兩半,哪一半都經不住砸,被驚濤駭浪卷出老遠,如亂濤中浮萍,巨大的驚恐和眩暈瞬間將人吞沒!
好在沈辭秋這些日子煉心沒白費,他幾乎是強行把一截浮木釘在海上,而後飛速探出金絲,捆住了裂開的另一半,將自己拽住了。
等他抓回心神,將海浪全部按下去,冷靜下來後,審視靈台,才發現並沒有被割成兩半,只是如今要操控的化身所需神智和靈力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會在神識中造成錯覺。
難怪燃魂老祖傳承時不厭其煩為他們強調堅守本心,這並非囉嗦,而是前輩的諄諄教誨。
沈辭秋順著識海那「金絲」往外窺視,他本體沒睜眼,卻能看到化身眼中的畫面,他試著撥弄「金絲」操控人形化身,化身手與腳有些僵硬地動起來,還不如花形時靈活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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